“小区门口。”

沈星乔换了衣服，头发都来不及吹，随便擦了擦就出门了。当她坐进车里时，洗发水好闻的果香味立即充满了整个密闭空间。

纪又涵光是闻着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他注意到沈星乔头发还是湿的，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毛巾之类的东西，关了空调，打开车窗。自然风吹进来，轻柔又舒适。

九月的夜晚，带着点热气，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浅浅一弯月亮挂在天边，点缀着稀稀疏疏几颗繁星，很普通的夜色，却让人有种随时会闯祸的错觉。

车子慢慢在路上开着，漫无目的，随心所欲。

沈星乔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吗？”

“嗯。”纪又涵觉得对她没什么不可以说的，反正她什么都知道。

沈星乔露出倾听的神情。

“我是私生子。”

“嗯。”

“上面有个哥哥。”

“嗯。”沈星乔还见过他照片。

“我们关系有些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刚进公司的时候还没什么，随着我职位越来越高，他越来越针对我。”

沈星乔明白过来了，兄弟争产，屡见不鲜。

纪又涵把车子停在路边，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

一阵夜风吹过，撩起沈星乔的头发，吹到他脸上嘴上，麻麻痒痒的，味道像好吃的水果。纪又涵感觉自己喝醉了，轻飘飘、熏熏然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他想摸一摸，可是克制着，没有动作。

“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沈星乔好半天说：“为了生活。”

纪又涵想起她辛苦地代购赚钱，突然就原谅她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恨你。”

“那现在呢？”沈星乔微微靠近他，声音轻柔的像在他心上吹了一下。

纪又涵侧身看她，他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她。

两人谁也没有再近一步，就那样坐着，感受着夜的温柔、宁静还有暧昧。

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沈星乔拿起接听。

“你下楼了？给我带十串羊肉串十串鸡脆骨十串五花肉两串鸡翅一瓶啤酒。”

说完就挂了。

纪又涵问：“高以诚？”

“嗯。”

“他现在在哪里工作？”

“一家国企，效益还不错。”

“他腿没事了吧？”

沈星乔想起他当年吊着腿躺在病床上疼得嗷嗷叫的样子，笑了一下，“应该全好了，没听说有什么后遗症。”

“那就好。”

“只是——”沈星乔故意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只是就算他腿好了，恐怕也不会待见你。”

纪又涵想起当年干的荒唐事，摸了摸鼻子。

两人回到小区门口，沈星乔在烧烤摊上点了高以诚要的东西，问他：“你吃饭了没？”

纪又涵才想起来他没吃晚饭，摇头，“不想吃。”

沈星乔让他在这儿等着，跑去买了两杯豆腐脑，说：“我没胃口的时候，吃这个还是能吃下的。这家豆腐脑很有名，又嫩又滑，好多人专程来买。这个是甜的，这个是咸的，你要哪个？”

纪又涵拿了咸的。

小区里新搭了几架秋千，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吃东西。沈星乔吸了一口豆腐脑，赞道：“新出的这个口味好，香甜不腻。”

纪又涵问：“什么味的？”闻了闻，“桂花？”

沈星乔转头看他，笑了一下，在他杯子上吸了一口，故作自然地说：“咸的也好吃，我们换一下？”

纪又涵看着她嘴角沾上的白色豆腐脑，呆呆的。

两人换了杯子。

沈星乔有点脸热，拆开打包的烤串问他吃不吃。

“我们吃了，高以诚怎么办？”纪又涵吃着豆腐脑饿了，胃口被调动起来。

“让他饿着吧。”

纪又涵嘴角上翘，展颜一笑。

啊，终于笑了！沈星乔很有一种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