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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unknown herom」(2 / 2)


「为什谋尾巴被寄居蟹咬上就会进化呢?」脖子又转了起来。



贯彻自己的道路过了头,对他人正在进行的话题漠不关心。简直就像菜种的不良版呢。



「这种事的答案,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呢。」



我一派轻松地挡掉了她的质问。那个东西明明不管怎么看都没有成长,却能够主张自己有所进化。简单地说,就是一名少年骑上脚踏车就变成了「脚踏车少年」那样吗?这个进化也未免太局部了吧?要是这样,我只要换一件花色不同的浴衣,也可以主张自己已经变成了不同的大江汤女吧。看来我被叫做吉丁虫女的一天已经不远了啊。骗你骗超大的。



「是欧……那偶自己想好啰——」脖子开始朝反方向旋转。这是在模仿收音机体操吗?



不过说起来,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了。附近的小学生会开始在小区的停车场集合,进行据说是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最有精神的小孩挥手运动。



我曾经让茜去参加过一次,感觉还挺协调的。因为那孩子在许多方面来说都还很小,只要注意一下言行,要融入那个团体成为一名小学生也并非不可能喔。而我就是妈妈?



呵呵呵,玩笑开过头了。我啊,虽然不排斥家庭观念,但是对亲子关系有点感冒。



「我说,那边那个就先别管了。」「嗯,就放着吧。」我和小今小弟两人进行搁置作业。



整了整浴衣的下襬再伸个懒腰,视线转向小今小弟。坐高看起来是他比较高呢。不过考虑到彼此身高的差异,这也是理所当然。看他以那张像是会在世纪末欺凌稻种老爷爷的五官,以我的脸为中心持续观察的模样,总觉得很超现实。能忍住不笑的大概只有我吧。



「妳如果知道什么,就请妳明说。」



「我很熟悉你们玩的游戏,是为了参加这个游戏才特地以久屋白太代理人的身分来的。」



我终于进入主题了。同时,我也展开了诈欺。起司看来真美味啊。



「那,白太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嘛,他的所在地和我无关。」不是骗你的喔——以这种说法的话。绞肉热狗。



现在才想到,虽然准备了茜的早餐,但我本人却到现在都还没将任何东西放进胃袋里。



看着眼前愈来愈减少的食物(主要是由有香小妹妹摄取),我该继续遵守「还不可以吃」的指令到什么时候呢?



一旁的艾莉娜小妹妹还在喀哒喀哒地旋转。她歪着脖子的模样,大概可以去电影里扮演小小森林里的精灵了。



「那么,可以承认我的参加资格了吗?我可是在昨晚得到这只手以后就兴致勃勃地决定前来参加的呢。」



骗你的。啊,这个谎话是真的。别看我这个样子,我还是比较偏好植物的人生。



我的阿谀谄媚让小今小弟的表情稍微放松,紧张感也缓和了下来。



「算了,发生一点预期外的状况也挺有趣,而且要是白太不在,在场的男性就只剩我了。」



会开玩笑代表对方也在向我寻求友好吧?不过警戒还是没解除就是了。



不过不管怎样,事件都不会因为产生了我这个误差而结束吧。毕竟这个事件在一开头就已经到达最高潮了嘛。



好啦,既然已经得到许可,那我也稍微自由活动一下好了。



「冰箱里还有什么饮料吗?」



「啊啊,我想应该还有点什么吧。」



对这种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的行为感到愤慨的屋主的首级,究竟在谁的手上呢?他们就是为了找出这个答案才聚集在这里喔。



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以后发现鹤里先生身体的部分被塞在冰箱的下半部。而原本放在这个位置的食物,八成也是像这样被以大规模偷吃的方式塞进了那三人的肚子里,连一点证据都没留下来了吧。



真是的……这绝不是针对某特定人士,不过究竟是谁误把冰箱当成了尸体弃置场呢?正宗的尸体弃置场明明是坟墓才对嘛,你说是吧?



不过,像这样看着只有躯体部分的人体……看起来还真像玩偶呢。



不过反正人类大致上来说本来就只是类似微生物的肉色内衣一类的东西。



以这种模样相见,他的右手现在带着多少感慨与腐败呢?明明都已经因为感动过度而从鲜红的切口流出血泪了,却还是没有反应。



我抽出剩下的一瓶浓缩柚子汁,关上了冰箱。这个玩意儿真能润泽我干渴的喉咙吗?总觉得有一点像是在沙漠里喝红豆甜汤的感觉呢。



「这里是租赁公寓,所以屋主失踪的状况迟早会因为没付房租而公诸于世喔。」



回到定位的同时,因为都没有人提起,所以我就试着提出了时间限制的议题。小今小弟的眼睛突然瞪大,伸出去想拿火腿的指尖也停了下来。



「啊——对喔!哎呀,真的是这样耶,怎么办好呢——」



态度变得亲昵多了的小今小弟依然眼球圆睁地陆续看向在场的人。有香小妹妹还是面无表情地嚼着罐子里的小鱼干,对小今小弟加以无视。



「叮咚!干脆直接放弃如猴……咻哔!」话都说完了人才开始举手。



「唔,这样当然是最快啦。不过,妳还是老样子只有做决定最快啊,绘梨奈。」



「被夸奖了」的五秒钟后。「呀喝——」的三秒钟后,手举起来了。



她是自己停止了时间吗?应该已经对此司空见惯的小今小弟也不禁苦笑,有香小妹妹也克制不注地笑了出来。



……不过。



完全没人想要避免这件事东窗事发。真是毫不隐藏的,纯粹的扭曲。



但是,我却得找出和拥有这种精神的小孩子们的共存之道。



拥有不同文明的外星人在和地球人交涉的时候,心情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不过,我想应该会变成『你给我闭嘴』,然后被地球上的大家扔石头的状况吧。



而白太失踪这件事能引起多大的骚动也还是个未知数。



久屋、今池、吹上、野并这四个家庭,根据金子同学的八卦情报,他们便是让这栋公寓一直恶评如潮的原因。



……因为大家都说从小孩就能看出父母的德性,所以我现在该赞叹「的确如此」,低头承认这件事吗?嗯,是真的还是骗你的随便你怎么判断。



第一回合就先到此为止吧。



我大口喝下浓缩柚子果汁,结果噎到喉咙,在内脏引起一阵溃烂系的烧灼感。



然后,收音机体操的歌曲摇动了我的耳膜,我看向窗外,寻求令人发闷的平稳。



嗯,让我将这个状况做一次简单的前情提要吧。



若要快速地说明,这个事件似乎是他们进行的游戏。



今池利基、吹上有香、野并绘梨奈,再加上久屋白太。



从十几年前起就住在同一栋公寓,臭气相投的这四人所进行的推理游戏。



『谁砍了鹤里新吾的头?』



无法满足于当一名坐在台下观赏的观众,他们开始朝舞台上进攻。



而这个游戏,是他们四人在国小高年级的时候提案的。



被选上担任舞台开场角色的是独居在同一栋公寓的鹤里新吾。调查住在这里已有数年之久的他的私生活,发现他十分缺乏会来找他的人或朋友这种与外部的联系,于是做出「就算突然失去联络也不会有人为他担心」这种对当事人来说非常失礼的结论。而他便因此在昨晚成为被杀害的对象,死后还得被当成玩具玩耍。



游戏开头,首先要有一个人杀害鹤里新吾。实行时间和由谁下手都不事先决定,不知道何时开始正是这个游戏的醍醐味。当然,其中也有永远都不会开始的可能性存在。然而他们全都深信着同伴中的某人一定会在某天启动这个游戏,就这样子过了好几年。



而就在盛夏的某一晚,就像新的怪谈滋生的温床,这个游戏成形了。



砍头的犯人必须对尸体做三个处理。



切断死者的四肢之一并带走,还有就是要砍下尸体的头。



接着小心翼翼不被发现地将尸体运到公寓内当初四人指定的地点当作游戏开始的讯号,犯人的工作就顺利结束了。



剩下的三人在发现鹤里先生(已故)的时候,都要亲手切下他的四肢之一成为共犯,同时也做为参加游戏的证明。



该说什么呢——如果只停留在想象阶段,还能当作「真像这个年纪」然后一笑置之,但是近年来思春期的小孩都具备了莫名多余的行动力,他们的恶作剧真会让人难以不当一回事。



夏天会让人胆子变大——这个说法看来是真有其事。个人推测原因或许是大脑的螺丝被热气给融化了。说起来大江家的人一年到头都茧居在家,每个人的皮肤颜色都几乎像是要从黄种人辞职了一般,脑浆流失的程度都很严重啊。因为那个家里省略了法律与规则这一类东西,心都处于无重力状态,所以支柱的骨质密度都因此衰退了吧?



ㄏㄨㄟㄉㄠㄓㄨㄊー。再按下变换键就变成了茴稻煮蹄。感觉还挺香的。



……咳咳。就如先前所说,鹤里先生的躯干被藏在冰箱里,加上他又是个很少和外界联系的人,所以应该会很晚才被发现。「这公寓四周怎么老是有把老鼠做成腌渍食品的臭味」,或「不不不,这位太太,那是腐烂的螃蟹玩泥巴后没冲洗干净就直接上第四堂国语课发出的臭味啦」——这栋原本评价就不好的公寓再被戴上附近太太这一类闲话的花圈,可能会更令人敬而远之吧。这是我擅自的想象,也就是骗你的。糟糕,有点难收拾了,撤回。



总之也就是说,他们将变成空屋的鹤里宅当成小孩子们幢憬的秘密基地来使用,从一大早见面就沉浸在推理的愉悦之中——



推理除了四肢之外,砍下了鹤里先生的头的犯人究竟是谁。



比起切下手腕,切下脑袋的罪更重(大概)。而接受了这一点而踏出第一步的犯人,在这个推理游戏得以实现的层面上,想必会沐浴在大家的一片赞赏中吧。



真是美好的走一步算一步啊。这些孩子们究竟有没有考虑过在结束以后要怎么处理游戏所使用的尸体呢?不,我想他们一定是满溢着「一定会没事的啦」这种精神。



……嚼嚼、嚼嚼……呸!哎呀失礼了,让各位看到了不好的一面。



不过,这个事件中发生了唯一一件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事。



那就是犯人候选人的共犯之一——久屋白太的失踪。



而虽然他不在,鹤里先生的四肢仍然像贯彻了他的参加意志似地消失无踪。



就像杯底看不见的泡泡一般,不稳分子的势力抬头。



该不会是犯人提供了双重的刺激,久屋白太也是被害者?



就在三人如此臆测时,出现了带着右手,自称是「代理人」的我。



还不可以信任……但是,这种意外事态被当作能够让游戏更有趣的调味料,而被接纳了。



之后要如何让事件的发展变得歪曲,还得花费我一番苦心。



可是,为什么事件发生后隔天久屋白太就失踪,而我却持有了鹤里新吾的右手呢?



这个原因,就在今晚应该也会进行的「饲育」的观察中说明吧。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请各位听听舍妹的优点。



今天早上啊,我从鹤里家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发现茜坐在餐桌前,上半身却趴在桌上。饭连一口也没动。「我想和哥哥一起吃啦——」她是这么说的。抱——



习惯虽然是妈妈造成的,不过个性却是由菜种养成,因此这孩子成长的指针和桃花刚好完全相反。真是讽刺的交换呢。而没有特别受到我父亲和洁先生的影响也是一个讽刺。



好啦,继续下去吧。突然感到有种露出了名为丑态的羞耻状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即使到了夜晚,酷暑依然没有告退之意。逼人的热气潜藏在黑暗之中,让我像铁板上的柴鱼片一样扭着腰手舞足蹈。空气在同样的位置停滞,我不禁怀疑起它的温度是不是与和人肌肤相触时一样高。



最近,我在夜晚外出散步的次数飞跃式地增加。虽然因为是接受极机密任务的委托,所以不能轻易地告诉你理由,总之就是因为我再继续当无业游民下去会让世间对我的观感变差啦。就算是我这种人,好歹也得像被炒鱿鱼的一家之主在喷泉广场打手机;或是学生在咖啡厅把明明就没响的手机拿在耳边,劈哩啪啦地说着专业术语的游戏那样虚张声势一下,否则身为大江家长女的我可是没那个脸面对这社会啊。我是这么想的。我也承认这是骗你的。只是单纯的杀时间啦,不行吗?成为人生胜利者的关键,就只在于如何有意义地消耗自己的寿命这一点喔。



「时间就是金钱,要是这样,还真想拿我这过剩的时间来换钱呢。嗯,真的。」



寿命什么的,到三十岁左右就相当足够了……只有我这么想吗?这是不是被妈妈的生死观就近熏陶太久的缘故呢?但是感觉很难从中挑出错误。



会被我的死影响到的人,真的很少。数量不知道够我弯下几根手指头?



而在死亡时没有意义的人,活着的时候应该也没什么价值才对。



接下来。



经过桌子看起来很黏腻的拉面店;被便利商店的灯光所吸引;路途微妙地缺乏魅力。我要不是因为金钱因素而得抛弃玩心,倒也不是不愿意像金子同学那样和动物散步。在幻想中,我的每一天都是动物之森啊。当然,若是钢琴之森也没问题,别看我这副德行,我可是很热爱钢琴,从小就以卓越的才能和温婉的手指……什么也弹不出来。正确地说是演奏不了乐曲,因为我根本就没学过钢琴嘛。



只不过是我的老家有一部积了许多灰尘的钢琴,而那就被当作我的玩具罢了。第一次摸到键盘时,因为是那女人的所有物所以更令人难以置信,它发出了如此美妙的声音,让我感动到热泪盈眶。不过其实并没有。因为那个时候我早就已经哭出来了。真是不欢乐。



「真是个没意思的地方啊——」



没有霓虹灯;没有叫卖的喇叭声;也没有警笛这些驱动人类五感的物品,只有一间又一间已经打烊的店家。



虽然常有人把这种地方称为鬼城,但我看就连幽灵也因为没有人可以吓而缺乏存在价值,全都搬走了吧。



「杳无人烟说的就是这种情形吧。」冷清到就算走在车道正中央也不会被骂。



不知不觉得意忘形了起来,「啊哈——嗯哼——」地扭动起身体……当然是骗你的啊。嗯,真的。骗你的。我才没有因为很热就把浴衣褪到肩头啦,真的。



不过这个地方的治安,深夜在外游荡发生危险的机会似乎比柳树下出现幽灵还值得期待。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喔——菜种和妈妈都这么评价。但是和她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反而更危险吧?事实上我就差点饿死,都快要能看见奈何桥了耶。



啊啊,当然,我在晚上还是一样穿浴衣。这是我的原则,每天都要像参加祭典一样。



「咦?你问我为何半夜还打和式纸伞?因为我被教导,买来的装备不能摆着不用啊——」



我以盛大的说明口吻将自己的穿著打扮传达给不明的某人。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我所看不见的次元喔。而我与那个地方之间的关联,就只有「传达」而已,而究竟有没有传到或什么的,就没办法期待那里给我响应了。哎呀呀,我这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东西呢?



不过,除了现在是晚上之外,或许也和我视力的低落有关系,眼前都是一片朦胧。这都要怪我自己在大江家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时总是不点灯……唔,看的是漫画就是了。但是,总是和掌上型游戏机切磋琢磨的茜,现在视力却仍是二点二以上。



近视只不过是眼球为了将身边的东西看得更清楚而做出的适应——妈妈是这么解释的。而这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解释为是为了让人失去探索周围环境的余力呢。



不管是父亲和妈妈;菜种与贵弘,都一样在那个被封闭的家里过着与墙壁对望的生活。



「……呵,真是贫乏呢——」回想起来,自己竟然只有两个家族。



算了,故事的主角不要流连于过去而是要放眼未来……所以这倒也刚刚好吧。而主角偶尔还得拚命从逆袭而来的过去手中逃亡就是了。



转换心情,将不知何时低下的头重新抬起。紫色的和式纸伞在夜中看起来也变得污浊,嘲笑着本地工匠的技术水准。



在从公寓发现目的物为止,我都只选择固定的散步路线。因为若是在开发新路线上投注心血结果却迷了路,那可是本末倒置。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说我是责任感很强的人喔。嗯,真的。所以我得继续观察「那孩子」才行。



走上一条道路,上头挂有两个汽车图案像是向前看齐整队的小学生一般的标示牌(注:快速道路),开始远离住宅区向田园地区而去。继续前进,一整列与人烟稀少相呼应的租赁仓库以及弃置着废材的废弃仓库在沿路扩展开来。



再直走下去似乎有一间棒球练习场,我在散步时偷看了一下,应该是已经倒了。根据某人自传的第二集,那个某人似乎在这里有些回忆。啊啊,我的嘴又擅自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我是不是有灵媒的才能啊?还是舌头限定的精神分裂症?大家都说我有两条舌头(注:日文中的二枚舌意指说谎),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也差不多该到了。」因为没有带表,所以就交给生理时钟……哎呀,来了来了。毕竟每次的路线和时间带都一样,所以很好找。而且,要前往什么场所也早就知道了。



若是位于对方夜晚的视野所不及的范围,就算不躲躲藏藏也能轻松地跟踪。我收起纸伞,擦了擦稍带湿气的掌心,眼睛盯着对方的背影。



那是个走路摇来摇去;怱左怱右,在街道上彷徨的女孩。无谓的动作真的有够多。



她走路的速度慢到若要配合她的移动反而会累死自己。就像蝴蝶或蛾拍打翅膀飞行,画着除了对当事人之外只是无谓的轨道前进着,这样也能跟丢的话就该去看眼科了。



长到几乎接近腰部的头发没节操地甩着屁股,活像根扫帚,而褐色系的发色也对此提供了贡献。她的上半身一动,长长的衣服下襬就摇来摇去——没错,简直就和我一样——只限打扮部分的话就活像是我的素描呢。嗯,真的,那当然。



总觉得那孩子穿的衣服似曾相识呢。一定是的。那是处处混着洗不干净血迹的——一件淡紫色的浴衣。



「只要她不是专偷衣服的窃盗犯或是把剥光别人衣服当兴趣的山贼,答案就只有一个。」



记得她的名字是ㄩㄩㄢㄇㄚーㄡㄗ。芋圆麻由子?天底下有这种姓名吗?人的名字很难在记忆中留下刻痕,一旦需要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找不到线索呢。而且在我忘却的彼方,这和『那个』好像又有什么关联。之前在那栋宅第里闲到发慌的时候曾经一度提起这个话题,但是却被四两拨千斤推掉了。



不过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是邻居未满。大概只有在去超级市场的时候,这一生大概都和嘴里哼着「啦啦啦——今天要吃肉啦啦啦,噜噜噜发薪日——」这种快乐的傻样子无缘,只能挑着乌笼面和沾面酱汁的我,才偶尔会碰上她,然后投以欣羡的眼光。看她那样子用国产和牛把购物篮塞得满满,呜!嘶!嘻!叽—!……失礼了,那超乎常理的行为让我稍微失了方寸。好想要蛋白质啊,我已经厌倦对肌肤好的日子了,尤其是茜现在正在成长期,要是不在现在把她喂养成肥鹅旰,将来八成会像我一样……算了,这个部分怎样都无所谓。好,差不多该把意识集中在麻由于身上了。



麻由子并没有特别对周遭保持警戒——不过说起来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看起来并不是很了解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立场。光是在晚上出门这一点,就多少该注意他人的视线了。她那会被大多数同性讨厌的美丽容貌以及引人注目的浴衣装扮,肯定让人印象深刻。



注意着不发出脚步声,我悠闲地看着不时会停止动作的麻由于的动向。她还是老样子,行动模式介于人与方程式之间呢。



能和耐人寻味的不愉快感这么自然地融为一体,光是这一点就值得赞叹。



例如,我走在路上的时候视线总是会飘移不定,会缓缓地变换角度,将视线转向各式各样的景色,偶尔还会确认一下自己的脚边。



但是她的行动就完全看不出有这种倾向。



瓦楞纸箱里有一只病弱的弃猫(这个城市的不良少年都在干嘛啊!),若是在道路另一头,麻由子应该会完全加以无视吧。但是即使这个纸箱和病猫就在她的行进路线上,她应该也还是会视而不见地直接踩过去,继续走她的路。



拥有这么狭窄视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稀有了,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世界之敌……完全没有这个预定。不过人类之敌的话倒是有点像她的天职呢。



啪哒啪哒,橡胶制草鞋的声音从前方传进我的耳朵。在这个冷漠而无存在意义街道的夜晚,她是为了追寻什么而左弯右拐地迈进呢……答案将在五分钟后,要是能揭晓就好了。以她那种像是仰望星空游山玩水般的速度,实在会让人不禁想放弃继续跟下去。这种时候要是有一台电风扇在身边,或许多少还能忍受。



……中途省略。来到住宅区边缘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而路途中,麻由子大约有六次让自己右脚绊到左脚差点跌倒。



欠缺人工物点缀的田野道路,零星电线杆上的电线在夜空中更是显眼。从这里再更往前走有一间废弃仓库,那里就是麻由子和我的目的地。



我低着头走路,小心翼翼地避免因为踩到四散在仓库周围的资材而发出声音;但麻由子则是毫不在意地以脚步演奏出铿铿铿的声响。在犯罪行为中做出这种行为,真是脱线。



啊啊,在仓库里双手被反绑在柱子后头的,就是目前绝赞监禁中的久屋白太喔。



而这就是眼前最大的问题。真是伤脑筋呢。



绑架犯当然就是麻由子。因为我从头到尾目击了一部分的现场。就在我住的公寓附近,深夜在外徘徊的麻由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毫无前兆地攻击了拿着鹤里先生的右手,意气风发地要去向同伴报告的久屋小弟。对于伤害他人之行为毫无踌躇的行动,不禁让我想起我们家的长男。她就像腹肌异常发达的巨蛇在地面高速爬行袭向人类,然后轻易地让猎物断气,那种行动方式让她的肉体看起来相当缺乏身为人类的要素呢。



揍了五拳左右,拖走,带到这里。



迅速利落地以仓库里的绳子进行即席监禁。废弃的仓库在一夜之间成为故事的舞台,而久屋小弟因为大意而落败,被麻由子丢在现场的右手则被我给回收。



然后舞台回到今晚。



久屋小弟低着头像睡着了似的,但是在听到脚步声以后就抬起了头。他的嘴里咬着口塞,因此能够大肆表示抗议的只有双腿。他的脚跟敲打着地面,强硬地向麻由子提出自己的主张。



不过我个人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安分一点比较好。这是我多心了吗?



因为,有哪个绑架犯会帮助被自己绑架来的人呢?嗯,大概是真的。



麻由子只是冷漠地在放置资材的箱子上准备着他的食物。



打开包装取出一个面包,在走近久屋小弟以后硬拉开他嘴里口塞的瞬间一把塞了进去。久屋小弟就连进行抱怨、质疑、痛哭任何一种动作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因为呼吸困难而泪眼盈眶。他的双脚不停挣扎,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也努力尝试想破坏柱子。



不过似乎是有点战斗力不足,他的行为完全没有产生效果,反而还差点把自己的肩膀关节搞得脱臼。大概吧。如果久屋小弟的想法是「在这种地方能干的娱乐也只有讨皮肉痛了吧」,那我可得对他的胆量重新评价了,不过看来这只是他普通的性癖好。



强塞完面包以后接若是水攻。将装在宝特瓶里的水——恐怕是自来水——咕嘟咕嘟地猛灌进久屋小弟的嘴里。他的眼睛已经不是黑白两色而是充血的红白,都凸了出来。不过其实他是死是活我都无所谓啦,自来水日文汉字写做水道水,正念反念都没问题呢……啊,我忘了帮久屋小弟遭受水攻而痛苦的情形配音。骗你的。



宝特瓶一离开他的嘴,久屋小弟便立即表演起了喷水的技艺,也不管自己的浏海正被抓在麻由子手中,就激烈地甩着头把嘴里剩下的水吐了出来。



水喷向站在正面的麻由子的浴衣,但是当事者本人并没有刻意闪躲,只是将身体向前倾。看他噎着的水都咳完了以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将口塞堵了回去。



……进行着那么愉快的欺凌,都没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吗?真失礼呢。



不过,真亏她能把人绑架到这种地方,这是什么样的兴趣啊?



麻由子左顾右盼地转着头。现在的动作——不是警戒而是寻求着什么东西。她的肌肉真柔软啊。那个……是不是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是……目的?……还是在期盼正义的使者出现?不管是在我前面还是后面的你,你怎么想?正确答案请等待一百六十页后揭晓。



收拾好面包和宝特瓶,麻由子一句话也没对久屋小弟说就转身走了出去。从她毫不留恋以及欠缺人情味的行动来看,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任何情感存在。看来这个城镇除了『那个』之外,还有别的昆虫人类存在啊。



如果那个是「蚂蚁」;我是蟋蟀,麻由子就是螳螂吧。而人类是寄生虫呀——是虱子呀——!该从地球上消失呀——!……失敬,我又失控了。要说我疯了也行。嗯,这样真讨厌。



在暗处目送麻由子离开废弃仓库,接着换我溜了进去。久屋小弟对与我第二次来访的邂逅并没有感到特别吃惊。



「晚安,你心情好吗?」



他以不欢迎的视线仰头看向我。虽然因为嘴巴被堵起来而有点难判断,不过看来是心情不太好吧。毕竟昨天晚上对他「为什么不救我!」的控诉充耳不闻的女人连续两天出现,用猜的也知道现在在他心里交织的是哪一种情感。



昨天晚上也是像这样跟踪麻由子而遇到了久屋小弟,然后问出了「游戏」的内容。条件是我妥善保管鹤里先生的右手。不过几乎是半强制啦。



不过我在翌日就让这个约定失效了。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就是了,你说是吧?



和昨晚不同,今天一接近他就闻到一股恶臭……啊啊,是下半身的关系吧,这样子坐起来应该挺不舒服的,不过我可没兴趣当他的看护。



「我今天是来救你的喔。」



微微屈身,用比甜酒酿还要来得醉不倒人的表面的亲切看着他。



……呜啊?啊啊啊?



啊啊,糟了,现世报来了。



一时大意,让状况变得太像了。



过去露出了獠牙。



我来救你了。救你?救什么?我,没有做错事。也没有不满。什么都没有。



不要碰钢琴。



骗人、骗人、骗人。



骗人、骗人、骗人——————————噫——————————!



「呜、咕叽、啾叽、噫……」



过去虫从记忆的尸骸内部开始啃食。蹲下。因为痛楚而跪地。呃呜呃呸喔呜呜实在是「啊呜呜呕啦,但是却呜呜叽嘎——」嘎、嘎、嘎、叽。



咬得太用力,不知道是哪颗牙齿崩掉了,碎片像小石头般在我的舌头上跳舞。向刚才的久屋小弟看齐把碎片一口吐了出去以后,擦擦嘴角,解除身体的蜷缩状态,复活。



久屋小弟也忘了眼前是什么状况,挣扎着想远离我。



见此,我投以微笑——别名「皮笑肉不笑」。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大的程度了。



「失礼了,对着钢管发狂实在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呢。」



其实应该不用区分到这么细,对人类来说也是不合宜的行为吧。



「啊,还有就是,刚才的是骗你的。为了我方便起见,还得请你在这里待一阵子。救你出来会是很久以后的事喔。」



久屋小弟的眼睛在黑夜中死盯着我。呀,真害羞。只不过那视线中夹带的是憎恨。但也是因为这样才更有趣嘛。



毕竟我是个超级S。嗯,真的。



「我现在只是来报告现况,其它三人也把鹤里先生切成小块各自持有了。这样子下去,游戏或许就会在你缺席的状况下开始进行呢。」



我又补了一发坏心眼。强烈的焦躁感让久屋小弟的表皮失去了平衡。



这表情真不错呢。原本是一张活像泡在水里太久使得味道和口感都糟糕透顶的土司一般的容貌,现在却因为猛烈的歪斜而产生了愉悦。



老实说,我还想继续用各种残酷言语不断攻击他。



不过,茜还在家里等着我,也是时候结束玩耍回家去了。



……算是,家吗?那栋公寓?在我的认知中?哦。



「在那之后,你的家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你的失踪而有什么太大的骚动,你们这群人还真是个欢乐的集团呢。」



简短的报告后切换到评价,谈话结束。因为恶臭不停传来,实在不想再待在这里,便将久屋小弟的抗议当作马耳东风(参考了麻由子的做法)迅速离去。到今天都还没打算拿掉他的口塞,我对他的无礼态度自然是更上一层楼了呢。



走到马路以后来了一次深呼吸,打起伞试着杜撰歌曲:



「稀哩稀哩哗啦哗啦——……骗你的——」因为没有自由操纵天气的能力,所以我立刻配合现下的情况改变歌曲。「……比例补热摸宁桑(believethemorningsun)~☆(注:电玩游戏「MOTHER」的BGM,「POLLYANNA(IBELIEVEYOU)」)……哼哼哼哼哼哼——☆」



这是因为我只记得一小节的歌词,不是途中改用哼的含糊带过喔。



嗯,真的是骗你的。



高昂的好心情带来莫名的满足感,我被这感觉驱使而仰望天空。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



麻由于为什么要绑架久屋白太呢?



「啊,汤女哥哥早安——」



快活的,这世界上的男性诸君都会感到欢喜的清晨问候.不过,被道早安的对象却在一日之始就额头发青、一头鸟窝似的乱发。



「早安,我今天好像有点睡过头了呢。」



看了从垃圾场捡回来的时钟,已经早上八点了。擦去睡觉时冒出的一身汗,我坐上桌前的椅子。这张椅子也是捡回来的喔。因为,我穷到连钱都没有嘛(注:原文为贫乏金なし,改自日文的贫乏暇なし,意指穷人为了生活而不得闲)……哎呀,你说我讲错了?可是,在意义上应该是正确的,这应该不需要我再解释。



昨天离开仓库以后便直接回家,洗澡以后就寝……唔喔,因为头发只擦到半干就睡了,结果一早醒来头发变得像传说中的超级战士(注:出自『七龙珠』的超级赛亚人)一样。就算温柔和愤怒想要携手合作,不过双方应该都没有库存。



「哥哥——哥哥——妳晚上跑哪里去了啊?」



茜滑进我的脚下,以女孩子的坐姿坐定。一瞬间,这个情景与金子同学家所饲养的次郎的幻象重叠了。只有一瞬间实在太可惜,我决定以后要把这景象做成大大的拼贴。当然是骗你的。



「喔呵呵,就是人家说的那种,大人的社交场合啊。」



「……………………………………」



这孩子,就算听不懂也不做任何反应呢。学习欲望有点微妙的不足。



「这个嘛……如果要解释成茜听得懂的东西——」言语停顿,四处张望。毕竟本来就是说谎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头绪。啊啊,因为『那个』总是像这样总之先说谎再说,所以之后才会苦恼于如何对应吧。真是缺乏建设性。



朝被塞在捡回来的垃圾山里的右手一瞥加以确认,看来并没有被茜翻出来玩耍,而腐坏的程度也还没有到达会让臭味充斥整个房间的地步,总之暂时可以安心。



「茜,妳早餐想吃什么?」我把话题转移开。反正我本来就只想唬弄带过,这样一来更是一石二鸟。



嘻嘻。正确地说是叽叽才对。我露出一个发出像是生锈金属摩擦般声响的笑容。



附加上这样的表现,不知道她会不会满意?



「我想想——我要吃炖菜!」这边的是纯正。叩——嘻嘻。吱吱——也前来支援。



「这样啊,妳想吃煎蛋卷是吧?」「嗯——」「那就去准备碗盘和筷子吧。」「嗯——」「挺胸——」「嗯——」



由于这只是日常的一般对话,所以茜一点也没有失望的神情,还是老样子驼着背慢条斯理地准备碗筷。而我则是卷起袖子伸展一下身体,然后打开冰箱。因为比起工作,我更喜欢做家事。汤女,加油!我此刻倒也不是没有那种,被搞错了立足点的干劲所驱使的感觉,而各位又是打算怎么度过这个夏天呢?诚心的暑中问候(注:日文的暑中见舞い指的是大约在夏至到立秋之间,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对亲友的问候)到此结束。



「锵啷啷——完成啦。」



中间的过程省略。完成的早餐是味噌豆腐汤、煎蛋卷,还有白饭。就和两天前的一样。不过这也没什么能抱怨的,茜是因为有煎蛋卷而原谅了我的不贤淑;我则是同情干扁的钱包。



我们面对面坐下,拿起洗净的免洗筷——「我开动了。」「我!开!动!了!」用餐开始。茜狼吞虎咽地大嚼;我则是慢条斯理地把食物积在喉咙再配着水吞下。



这个地区,即使是没有净水器的家庭也能安心畅饮美味的生水,真是太庆幸了。



「吃饱以后我要出门,茜就自己打发时间吧。」



「嗄——妳今天也要出去喔?我可以一起去吗?」



茜以筷子叮叮咚咚地敲着碗。她在这里生活以后习惯变差了呢,是谁害的啊?



「驳回。狮子不可以和被自己推下千丈山谷的小孩一起家族旅行!」



「妳在说什么啊?」



「关于这个疑问,我想在电话咨询室再讨论。」因为许多方面来说都太复杂了。



噗——茜露骨地膨胀起来。我从以前就觉得她表达感情的幅度还真宽广。虽然她已经不再提到桃花的事了,不过这总比让她在梅雨季时惆怅感伤来得好多了。



「妳待在家里玩不就好了吗?」



「因为游戏都玩腻了啊。又没有旧的可以玩。」



也就是说我得去买新发售的游戏才行了。不过这办不到啊,我们的生活可是捉襟见肘,就连洗衣机也没有,衣服都是在浴室里用手洗呢。



「真拿妳这孩子没办法耶,就不能忍耐一下……下、下、下?」就在此时,静电突然流窜过我的身体。



「妳怎么了——?」「唔。」虽然不明了善恶的价值,不过我心里突然兴起了一个颇值得玩味的疑问。



就等之后再好好扪心自问或问茜吧。



放下筷子,吞下豆腐,然后——



「茜,我现在要和妳约定暗号。」



「喵?」她的口依然就着碗,只有视线对向我。



「我或妳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要敲门二十次,然后里头的人才可以开锁让对方进入。如果没有这个动作就直接按电铃,就算听到对方的声音也绝对不可以出来应门,要直接无视。」



「咦——?嗯,我知道了——这是秘密基地游戏吗?」



「不是游戏喔,我们现在正被卷入一起很缺乏现实感的真实事件。」



「……………………………………」



「晚餐要吃什么?」「起司蛋包!」「我就当作参考吧。」



虽然不确定这样的提防能不能发挥功效,不过还是姑且给她一帖「我正在做些什么」的充足感的片段。毕竟,我们两个都太缺乏紧张感了。



之后则是进行着「要不要去游泳池?」「我不想喔。嗯,真的。」「我想和汤女哥哥一起去啦啦。」「请恕我不奉陪唷。」这样一来一往的对话,度过了不冷不热的用餐时间。



先吃完的茜喊了声「我吃饱了——咻——」就将双手伸成水平跑走了。



既然那孩子能这么悠哉,应该代表她多少还有点救吧。



「……………………………………」深深地坐回椅子。「呼——」没有意义啊。



老实说,拐弯抹角的每一天的开始,都让我感到相当疲惫。



这些事,不做也罢。



离开这栋公寓前去寻找新天地,这么一来所有的解决方法应该就会一拥而上吧。



但是我有些原因,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开这里。



例如我这不太能提得起劲打电话给警察的身分。应该说根本不能打去。



因为,我们不是善良市民嘛。就连茜都不知道有没有户籍呢。



不,说起来其实就连「大江汤女」也是虚构人物,实在没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喔呵呵。



身分暧昧不明或是失去记忆这种事,对主角来说根本是家常便饭嘛,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嗯,例外一大堆呢。



「……澳已为额么为彦成恶样痼(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连对嘴里边咀嚼东西边说话这种没规矩到极点的行为感到羞耻都力有未逮呢。骗你的。



「汤女哥哥——」茜的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



「妳要是在外头盯着我的胸部这样叫我,我会把妳的头安装到相反方向喔。什么事?」



「我们已经有好多钱了喔——」



「……………………………………噫、噫呀——」



唉,很多方面都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若要直接说明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我被妹妹叫做哥哥了。



茜在十四岁的时候因为某个一口气完成的大工程而产生改变,



而这对于欠缺义务教育过程的我来说实在太新鲜了。



我变成俺,右变成左,好热变成好冷,姐姐变成哥哥。



对于这种活像黑白棋能轻易扭转成相反的价值观,



她本人似乎不觉得奇怪。



家人对此是感到怜惜吗?还是叹息呢?



或者是,拍手喝采?



乏所以想不起来,



是因为我的心思都只放在妈妈和桃花身上的关系吗?



她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呢。



……啊啊,不过她只有一件事没有变成相反。



我觉得,她只有笑容的使用方式比我来得正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