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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山河剑第93节(2 / 2)


  陈驭空:“??”

  林别叙笑了一声,真顺着她的话音往下说:“师叔既然这样说,那晚辈自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问:“你先前捡的那几块龟壳呢?”

  “龟壳?”倾风快把这东西给忘了,将它们从身上摸出来,叠在手心,“我说昨晚磕得不舒服。”

  “这座妖域既是由几只大妖共同维系,那彼此之间的妖力自然也有牵连。既破解不了,便顺藤摸瓜,将主要的几只大妖全部斩杀。”林别叙将她递来的手推开,说,“你试试,能不能将里面的妖力吸出来。”

  陈驭空心道这小子口气太过猖狂,可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真有那么几分把握,一时又犹疑起来。

  陈疏阔担忧道:“师侄如何能吸取别人的妖力?不会与她筋脉相冲吗?不如我来?”

  陈驭空后知后觉,跳起来大叫:“对啊!我来!”

  倾风已麻溜地将玄武的妖力从龟壳里吸出来了,指尖正环绕着几道蓝色的流光。刚要开口招呼,林别叙身形一闪,不知何时挪转到她身后。

  与她靠得极近,从后方握住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掐住一个决来。

  倾风耳边被他垂下来的长发扫到,隐约发痒,下意识避了一下,林别叙低声道:“别动。”

  倾风感觉全身血气都往耳朵上涌了,一时大脑空白,没了多余的想法。

  白泽的妖力与她手上的光流相融,骤然扩大了数倍,溢彩的流光璀璨闪烁,陈驭空看得目迷五色,说:“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别叙自那一团乱流中分离出最醒目的蓝色,握着倾风的手往边上一指,光流顷刻脱离开去,朝着某处方向飞速疾驰。

  “这是玄龟所在。”

  季酌泉立即纵身追去,丢下一句:“玄龟我杀!”

  “你怎么杀?!”她跑得太快,陈驭空拦阻不及,在后头大声叫道,“小女娃!你心急个什么劲!那龟儿子埋土里呢,你一个人怎么杀!回来!”

  林别叙再一挥:“凫徯。”

  陈驭空追了几步刚回来,又见谢绝尘跟着一道红光跑了,气得跳脚:“谢老二他弟,你连个武器都没有,过去凑什么热闹!我说你们几人,都干看着不拦吗?”

  现场习武的全是倾风这头的,无人搭声。剩下一群文弱书生,只能同他大眼瞪小眼。

  最后一道强劲些的妖力剥离出来,林别叙说:“百幻蝶最擅隐匿,不定准确。袁明师弟,你与柳师弟一同去。”

  “好!”袁明应了声,率先朝着那金光跑去。柳望松礼貌朝几位师叔行了个礼,挺身追上。

  陈驭空怒极反笑:“你就这样放他们去?我看等出了事,你先去救哪个!”

  林别叙松开手,在陈驭空要杀人的目光中退开数步,长袖往后一扫,还有闲心替他二人安排:“陈师叔与倾风师妹就留在通道附近,戍卫城外百姓,抵御妖兵吧。”

  林别叙手心温度滚烫,倾风的皮肤还在发热,她垂眸看了眼,将手背到身后,随口问道:“那你呢?”

  “你是见不惯我闲,还是好意替我讨活儿?”林别叙打开扇子,说得很是豪气,“我自然是,坐镇四方。”

  也就是啥都不干。

  倾风“嘁”了一声,将手背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提起长剑往少元山的投影下走去。

  陈驭空没法儿,只能去镇守另外一面。走几步压抑不住爆裂的脾性,回头宣泄道:“你们这些小辈逞什么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跟在妖兵身后趁乱逃出去才是!这点道理都不懂?一个个全都不要命了!老的还没死,哪里用得到你们小辈英勇?”

  林别叙充耳不闻,闲庭阔步地跟在倾风身后。

  倾风听见脚步声,抬起长剑,突然向他扫去,被林别叙那诡谲莫测的脚法躲过。

  她悻悻收回剑身,扛到肩上,抬起下巴问:“你所谓的坐镇四方,就是跟着我浑水摸鱼?”

  “自然是因为倾风师妹最为紧要。”林别叙说得一脸磊落,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我既允诺了你,就还欠着你一刀。”

  倾风听多了他的油腔滑调,渐渐百毒不侵起来,还跟着学了点皮毛。眼珠转了一圈,冒出个阴损的想法,认真忖量着道:“如果妖兵来了,把我们别叙师兄往人群里一丢,能挡住几个?天道会不会降阵雷,把他们全劈了?”

  林别叙紧盯着她,将扇子转向朝她轻扇,徐徐说道:“我也是会死的,倾风师妹,省着点用。”

  倾风遗憾道:“哦。”

  她放下长剑,在空中论了个半圆,还是不放弃地追问一句:“你连点花拳绣腿都没有吗?”

  林别叙说:“打起来不好看啊。”

  倾风讽刺了句:“是,供起来好看。”

  林别叙不以为耻,竟还笑着反问说:“你供我吗?”

  “……”倾风撇嘴,将他推开,“你做什么美梦?”

  第108章 剑出山河

  (“对不住了。赶时间。”)

  少元山上的浓雾随着日光炙盛消融在袅袅东风之中, 露出背后一片交杂的林木。

  站在蜃楼的下方,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有阵潮湿的风, 荡过漫山遍野的花草吹了过来,隐约夹杂着兵戈相撞的威严之声,以及寡淡沉闷的血腥之味。

  倾风观察了片许,手心抛转着长剑,忽然叫道:“供桌上的。”

  林别叙也在遥望他的出生之地,在黄沙漫漫的平地上立成土石岿然不动, 眼底带着几分渺远的迷离,过了片刻才意会过来,手中折扇又风度翩翩地摇了两下,却没看她,只散漫地应了声:“讲点儿规矩,上过香再问问题。”

  “诶。”倾风正色了些,走过去与他并肩而立,略带点迷茫之色,看向横在胸前的长剑, 问,“你们不常说, 人各有天命吗?若我的天命是执剑,那我究竟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