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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1 / 2)





  何世庭狠狠地瞪着他,下巴往身旁一撇,“陈生啊!”

  马仔站直点下头,“陈生!”

  陈宗月不以为意地往前走。

  何世庭也跟上他,当新鲜事讲着,“今晚有个女仔,嬴出一间油尖旺公寓,现在要同田赌王玩百/家乐。”

  他们来到二楼的围廊,陈宗月侧着身凭栏往下望。

  十四个座全满,无人押和与对子,虽说赌局拼运气,但有‘赌王’田先生做庄,没几注押闲家,顺便围了一圈旁观人等。

  做闲家的年轻女人,习惯性的托着腮,羊脂白玉的镯子滑到小臂上,不比她的眼睛晶莹。

  多有意思,纵然融入外国文化,海市依旧过于古雅,她扎在里头,倒好似与众不同的洋气,场景一换,到处飘着洋文和老外,她又变成青石板铺就的深巷子,夜半三更的殷红灯笼,格格不入,反而引人注目,别具一格。

  为了刺激眼球,赌场有一批身材凹凸的‘鬼女’侍应,何世庭招招手叫来个女郎,让她给陈先生递雪茄,却被他无情挡开。

  “给我给我……”何世庭取走她手中雪茄。

  陈宗月视线始终固定在楼下,“我走时田宝荣还是个‘食饼仔’,两年不到,摇身变新赌王?”

  “近几年很少人卖地,竞投者又那么多,一块饼怎么分?不过他都算够胆……走/私呀!”何世庭吸了口烟,说着,“目前呢,在香港开电影公司,专拍三/级片。”

  钱能使鬼推磨,田宝荣发达以后,运势跟着旺,还有意入股丽华,确实是近来风头最劲的‘赌王’。

  荷官一次抹开八张牌,对子不能再下注。

  田宝荣嘴里咬着雪茄,先摸走一张,手一翻,梅花八。

  黄鹦倾身向桌面,摸来一张,翻开,黑桃四。

  楼上,何世庭笑道,“个女仔够靓,不知彩数够不够靓到最后?”他打个响指,对走近的保关说,“帮我提五十万,七号桌,买庄。”

  保关点头马上要走,又听见,“一百万……”

  出声的是陈先生,终于将视线从赌桌上移走,转向保关,“闲家。”

  何世庭醒悟到什么缓缓点着脑袋,指了指楼下的女人,又指回陈先生,“有意思哦?”

  陈宗月笑了笑,承认道,“有。”

  黄鹦无聊地颠玩着手里这张牌,好不容易熬到下注的时间终止,上来一个保关拎着小黑箱,未开箱摞码,先说道,“何生,五十万,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搜寻这位何先生的踪迹。

  何世庭随即往楼下喊着,“我给大家助兴,玩得开心!”

  黄鹦眼里只有他身边的那个男人,远远相望,仿佛见他一笑,倾家荡产也无关紧要。

  紧接着,又过来一个拎箱的保关,掷地有声地唤回她的注意力,“陈生,一百万,闲。”

  有人认出他,陈先生,陈先生,三个字不需要冗词赘句,已够回味。

  众议汹汹之中,保关已经打开箱子往桌上摞码。

  田宝荣摆得架势十足,朝他们举了下酒杯示意,摸走一张牌,捏起一角瞥见数字,便笑了出来,都不等闲家,势在必嬴地甩在桌上,桃心jake。

  黄鹦伸出胳膊摸过一张牌,周围拍掌喊着,“爆!爆!爆——”

  这时,有个男人拔声说道,“喂,有无搞错啊,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仔?”

  又有个男人操着大陆口音,“你出什么头,自己不是也押庄的!”

  更有等不耐烦的,“咁多嘢,快点开啦!”

  黄鹦也觉得胜利无望,吊够别人胃口,懒得偷偷瞄一眼,直接翻开——

  方块五!

  也许荷官有职业素养,或见过大世面,表情毫无波动,“庄家八点,闲家九点,闲胜。”

  举座哗然,还以为是《赌神》第四部 开机,连黄鹦自己都惊到捂住嘴,然后抓起一把桌上的筹码,往天上撒,笑着与身旁的接待经理击掌。

  何世庭也笑了下,没见过这么……该如何形容她呢,转过头想问问赢走他五十万的男人,却不见人影。

  众人在一阵阵惊叹后散开,几个保关一起收罗一桌的筹码。

  黄鹦才从座位里走出来,刚刚围观的男人就凑上前,“小姐下局赌咩呀,我同你一齐……”

  可惜,没说完,就被两个保镖似的男人拖到后面去了。

  她纳闷地回头,对上田宝荣一张中年油腻的脸,他笑着说道,“好彩啊小姐,可否有幸请教你名?”他手一指,让旁边的女助理越过自己,递上名片,“其实呢,我是经营一家电影公司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38章 38

  当面对着田宝荣的时候, 黄鹦更能体悟出,不是所有家财万贯、被人鞍前马后簇拥的、不惑之年的男人,都有明月入怀,一掷千金的气魄。陈先生的传奇色彩,也仰赖于外形上的优越。

  黄鹦接过名片,大字一行写着田宝荣影业有限公司。

  十个少女, 九个做梦当明星, 幻想花哨豪侈、万人拥趸的生活, 可真踏入这一行就是无底深渊, 一脱成名的机会好抢手,没有道德底线,才有资格光鲜靓丽。

  田宝荣就是瞧上了黄鹦够玉女, 又透着点叛逆,在床上放得开, 花样换来换去, 还是这一套最受男人欢迎。只要她有心涉足, 他就有办法让她难脱身, 以后乖就捧她,不乖就踢到一边,随她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