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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闭眼等待泌出的眼泪冲净果汁地时间里,我哥不客气地嘲了句傻逼。

  我睁眼想算帐,一大块深红的西瓜蓦地出现——我哥举着勺子,将一块流汁的瓜瓤送到我嘴边,而他那半西瓜中间已空去一块。

  我张大嘴巴,把面前的“瓜芯”吃下,然后眯眼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我哥捏着我的脸,“小禹,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学校。”

  我一时愣住:“啊?”

  “后天有个亲子公益活动,我要回去布置场地。”

  “奥。好。”

  说好剩下一天假期在家陪我,结果又有活动,下次见面又不知要多少天了。

  我埋头,大勺大勺地往嘴里塞果肉,不想说话,许是这几日想太多,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到西瓜上,又回到我的嘴里。

  我手臂一抹,妈的好丑好垃圾。

  凌卓抬起我的下巴,给我抹眼泪,“唉,早知道等你吃完再说了。怎么这么容易哭?嗯?”

  我摇头,心道谁他妈知道被你惯久了,会连眼泪都憋不住了。

  他擦掉我的眼泪,轻声道:“小禹,你最近老是这样……我知道你依赖我,但我不是你的看守,你也不是我的,对吗?”

  我还是摇头。

  凌卓跟我有分歧,他不希望我当他的看守,我却希望他能守着我。

  我依赖他,就像婴儿必须要同母亲的乳房和肌肤接触。上大学后他总是不在,好几次从他离开的噩梦里惊醒,咬到嘴唇流血却不敢打一个电话给他。我怕他厌恶,怕他离开,嫉妒那些分走凌卓精力的事物,甚至妄想把他关起来。

  可他不依赖我,所以也不懂。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将我拢紧,“好啦,不哭。”

  “哥,我……”不想你总是出去,不想你有除了我以外的生活,不想其他人接触你。

  然而,想说的话在嘴边打转,最终咽回肚子里,比咽糠还难受。

  半年前,他教我活着很好,那时起,我的世界观就退化到极致:火是烫的,石头是硬的,凌卓是我的。可如今猛然发觉凌卓不止是我的,而且如果他全属于我,我会快乐,他却不会。我不该禁锢他,他就该飞,就该有一片森林一片海洋而不止是一个弟弟。

  凌卓亲我的嘴角,摸我的头,“宝,你太依赖我了,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希望你这样。你应该接触外界,而不是躲在我们的关系里,也不是把我一起锁死。乖宝听话好不好?”

  我低头挣开他的手,在这件事上,我们说不通。

  凌卓直接托着我的屁股将我抱起,上楼回到床上,一条腿压住我,牢牢地将我困进怀里。

  “既然你不愿意沟通,那我保证以后有时间都回家陪你,去你们学校找你也行,这样可以吗?凌禹,别乱想,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

  我听着他略显勉强的承诺,沉默地埋在他怀里。我不想让凌卓因为我不高兴,可又控制不住发狂般的占有欲,只得用这样傻逼又反常的哭泣逼迫他。

  他叹气,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伸手关灯,轻声道:“很晚了,睡吧。”

  我枕在他手臂上,一直睡不着。我哥抵着我的脑袋,呼吸均匀,可频率与熟睡时的完全不同。

  “哥,对不起。”

  他说不要对不起,要解决问题。

  可我想不到办法解决,他恐怕也是,许久之后只说了一句慢慢来吧。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阒寂中,我悄悄亲吻他的胸口,把吻幻想成螺丝钉牢牢地旋入他的心脏,要是取出就会红浆飞溅、血肉模糊,让这场旖旎的梦不至尽头。

  第33章

  回校后,上美学和鉴赏课时,靳士柳依旧是文质彬彬,讲课幽默风趣,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通过那张温和优雅的脸联想到他靡乱的私生活。

  只是几乎每一节课,他都会刻意地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连点名表都不看,直接喊出我的名字,让我表述对某些作品看法。然而回答后,他并不会评价我的答案,只是笑笑便让我坐下。

  我猜他是在提醒甚至警告我,别把他和女学生约会事讲出去。

  但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先不论我没有实质证据,即便有,他有权有势而我不过一个学生,他要把我捻死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我还没有蠢到用鸡蛋碰石头。

  毕竟曾经尝试过,结果很烂。

  周五晚,因为我哥说要晚点才回家,于是我又留在画室练习,天暗仍未离开。

  好像,只有画画时,脑子里的凌卓才能消停一会儿。

  “吱吖——”寂静被打破,有人走进画室。我以为是同学,没管,继续沾着水粉颜料在纸上铺色。

  “凌禹。”

  我吓得一颤,猛地回头,发现靳士柳站在我身后。

  我暗骂他阴魂不散,转头继续画画,问他:“靳老师,有事吗?”

  “没什么。”他笑了,“刚刚在工作室准备今年的画展,想起上个星期遇到了一个有天赋的学生,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真在这儿。”

  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放心,你约女学生的事我没胆子往外说。”我背对着他,“你也不用老是盯着我了。”

  他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亲昵地拍着我的肩膀,“我独身,女孩又是自愿,这种事对我有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