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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话(2 / 2)


「那虽然也很重要,但这次只是碰巧……」



「说到头还是很重要嘛」



「玛丽你闭嘴……」



「公会那边必须由远矢和莫琳小姐介绍,所以他们俩是确定要去那边……我们要怎么办呢,米莉」



「也是呢~。作为队友来说还是跟安洁一起行动会比较好吧」



「不知道珀西瓦尔先生会怎么样呢?毕竟要考虑到分头行动时有可能遭遇战斗的情况,所以分组时必须考虑战力的均衡,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有着明确目标的人在场的话,交流起来会更顺畅吧」



远矢如是说道。



的确如他所言,能够最清晰理解此次行动目的的就是贝尔格里夫、卡西姆和珀西瓦尔三人吧。毕竟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他们以前的伙伴。



这样一来,具体情况果然还是要等和贝尔格里夫他们会合之后才能确定。贝尔格里夫那边似乎有一个小个子的协助者,而且之后说不定伊什梅尔也会来提供帮助。



安洁琳点点头,双手撑到桌上。



「那总之,就从明天开始认真努力……」



「好嘞!那为了给自己打气,一起喝酒去吧!对面应该有酒馆吧」



「走吧走吧,我肚子正好饿了」



玛格丽特很有精神地站起身来,莫琳也随之响应。远矢有些无奈地垂下了头。安洁琳等人也咯咯笑着站了起来。



○  ○  ○  ○  ○



睡得不算太沉。身体虽然睡着了,但意识却似乎异常地清醒。



因此稍微有一点响动他就被惊醒了。感觉闭上眼睛后已经过了好久,但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厚厚的窗帘对面完全感觉不到太阳的气息。



弥勒似乎嘟嘟囔囔地说了些梦话,随后窸窸索索地翻了个身。



隔着地板还能隐约听到一楼酒吧的喧嚣声,而且一旦注意到之后仿佛就从耳中挥之不去了。



明明觉得很困却睡不着,贝尔格里夫对这样的自己稍微感觉有些焦躁。这样子的话怕是会对明天的行程造成影响的。



虽说是便宜旅馆,不过被褥的质量并不差。枕头很柔软,床单也干净整洁,趴上去将脸埋进去会感觉很舒服。但也并不是说这样就一定能睡着。不知道该说是焦躁还是什么,总之是有一些多余的东西妨碍了睡眠,但这样一来就又绕回来了。



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会这样躁动不安啊,贝尔格里夫有些自嘲地侧过身去。



旁边的床是空的。珀西瓦尔似乎还没有回来。明明就跟他说了不要喝得太多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睡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久而已。



贝尔格里夫重新仰躺好,看向木制的天花板。四周一片黑暗,但还是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房梁的明暗之处。



他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出萨蒂的模样。



自己和珀西瓦尔还有卡西姆都上了年纪。但萨蒂是精灵族,即使上了年纪,样子也不会像自己这样变化这么大吧。



丝绸般顺滑的银发,调皮灵动的祖母绿色眼眸,白瓷般细腻的皮肤,柔美的纤纤玉指,银铃般无邪的笑声……明明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了,此时却异常清晰地全都回想了起来。



说起来,之前有一次萨蒂在洗澡时突然发出尖叫,三人吓了一跳急忙抄起家伙奔了过去,结果发现她只是踩到了河底的一只青蛙而已,被大家嘲笑了好久。



当时虽然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只看到了一眼,但她那被水浸润后白皙美丽的肢体却像是烙印在视网膜上一般,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曾消逝。



那时候还真是年轻啊,贝尔格里夫这样想着,伸了个懒腰,缩起腿将被子重新盖好。脑海中那份温暖的记忆似乎让他的意识逐渐融化在了其中。



就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立在墙边的大剑突然发出了低吟声。贝尔格里夫猛地坐起身来。在黑暗的房间角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突然间,右脚像是被利刃刺中一般剧烈疼痛起来。他立刻伸出手去试图按住,但已经摘掉假腿的膝盖下方什么都没有。又是幻肢痛。立在床边的假腿滚落到地上发出声音。



「咕……」



他按住膝盖咬紧牙关。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发凉,但他的脑袋上却渗出了汗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袭来。



「怎么了怎么了」



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弥勒探出头来四下打量,随后视线停留在房间角落里,表情紧绷。



「怨灵……!」



房间的一角似乎蹲着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黑影。其轮廓有时会像雾气一般散开到空中,变成一堆细小的黑色颗粒,随后再集结形成原来的样子。黑影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好冷……好冷」



弥勒从被子里跳出来,钻到贝尔格里夫的床上,使劲拽了拽他的衣角。



「还磨蹭什么呢!要被杀掉了!」



「等、一下……那是、什么……」



「那是怨灵,有着实体的咒杀怪物……肯定是本杰明或者施魏茨派来杀我的……」



幻肢痛让贝尔格里夫表情扭曲,他伸出手去勉强抓住了假腿,但疼痛却从脚尖直冲头顶。他只能紧紧握住假腿强行忍耐,实在无力将其装上。



弥勒十分焦急地交替看向贝尔格里夫和怨灵。



怨灵似乎是在地上爬行一般缓缓朝这边移动。格雷厄姆的大剑的低吟声也增强了不少,隔着剑鞘都能感觉到剑身正闪烁着光芒。



「它是因为受圣剑的影响所以行动迟缓吗……?」



「弥勒……」



贝尔格里夫总算是勉强装上了假腿,但疼痛仍未退去,他十分痛苦地说道。



「帮我把剑……」



「不、不行啊……我是恶魔族,碰不得那把剑」



大剑蕴含着可以净化魔兽的精灵族魔力,与身为魔兽的弥勒实在是八字不合。贝尔格里夫咬紧牙关,对于无法行动的自己深有不甘。



此时房门突然猛地被打开,有人冲了进来。



电光石火间,闪着白光的剑刃刺入了怨灵。



随着唰的奇妙声音,怨灵的身形仿佛突然崩解,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被吸入到刺进来的剑身之中。



幻肢痛终于缓缓退去。刚才一直屏住呼吸强忍疼痛的贝尔格里夫终于松了一口气,肩膀随着呼吸不停地上下起伏。虽然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勉强可以明白的是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了。



「贝尔」



抬头一看,珀西瓦尔从门外走了进来。



「怨灵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珀西……?不,好像是有敌袭……话说刚才救我的不是你吗?」



他原本还以为冲进屋里的肯定是珀西瓦尔才对,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珀西瓦尔有些诧异地环视屋内。



「那家伙突然就站起来冲上二楼。俺也感觉到有奇怪的气息于是追过来了……」



珀西瓦尔抬起下巴示意一下,只见一名兔耳少年正呆呆地看向刚才怨灵所在的地方。正是刚才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位维也纳教的圣堂骑士。他手里握着一把出了鞘的利剑,剑身上似乎有某种浑浊的黑色忽明忽暗地闪烁,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冷冷的金属色。格雷厄姆的大剑仍在发出低吟声。



弥勒轻轻躲到贝尔格里夫身后,将被子盖到头上防止角暴露。贝尔格里夫一面微微挪动身子为她做掩护,一边开口说道。



「帮大忙了。真的是非常感谢」



「……」



兔耳少年回头看向贝尔格里夫。他似乎有些茫然,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



贝尔格里夫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少年则是眨巴了几下眼睛,耳朵摇动几下。随后他将剑收回腰间的鞘中,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出房间。



少年离开后,大剑的低吟声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四周重回安静,酒吧的喧嚣声再次从远处传来。



「……明明是圣堂骑士,居然还整了把那么危险的剑啊」



珀西瓦尔瞟了一眼少年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呼吸终于平顺下来的贝尔格里夫抬头看向他。



「危险?你说剑吗?」



「是啊。那算是一把魔剑吧。大概是砍到对手时会吸收对方的魔力。跟『圣骑士』的剑正相反,有种不祥的气息。圣堂骑士居然会拿那种玩意也真是的」



弥勒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一边跑到珀西瓦尔身前,拽了拽他的衣摆。



「这里很危险。不赶紧换个地方的话又会被袭击的」



「甭傻了,要是真想干掉俺们的话咋可能送这种杂鱼过来。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用不着担心」



「你这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根据。刚才只是圣堂骑士正好来了才偶然得救而已」



「那家伙不来俺也来了。还是说你信不过俺咋的?啊?」



「不是那样的……你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弥勒噘起嘴来。珀西瓦尔坐到自己的床上,看向贝尔格里夫。



「……脚有问题?」



「幻肢痛。偶尔会有。不过好久没这么疼过了……」



「这样啊……好啦,睡吧。有俺在就不用担心了」



「嗯,不担心……只是稍微有点睡不着」



贝尔格里夫苦笑一下坐到床边,脚踩到地上。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了,现在就算躺下估计也睡不着。珀西瓦尔耸耸肩。



「躺着总归比坐着强吧。睡不着要不然俺给你唱摇篮曲?」



「哈哈,倒也不错……说实在的珀西,你怎么想?对方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吗?」



「谁知道呢。不知道是在试探还是咋的……不过俺倒是觉得不用太担心,你咋想?」



贝尔格里夫捋了捋胡须。



「帝都原本就是对方的地盘。是事实还是想多了姑且不论,行踪被掌握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我觉得,太过乐观地以为对方没掌握我们的情报才有问题」



「没错,就是这样,我也同意,所以我们赶紧换个地方吧」



无视吵闹的弥勒,珀西瓦尔眯起眼睛。



「嗯,咋说呢。如果对方真有那意思的话应该早就准备好了,而且刚才那个要算是刺客的话也太小看俺了。不管咋样俺是觉得没有必要太害怕」



「唔……要说的话有你在应该不会太危险就是了」



「没错。被吓得不敢休息就太蠢了。该睡时候就好好睡」



「拜托你们认真一点……这也关系到我的性命啊」



「你烦不烦啊。安静点」



弥勒激动地挥动双臂,珀西瓦尔伸出大手抓住她的脑袋将她按住。弥勒发出「呜」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会与敌人发生冲突也是必然的。贝尔格里夫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像已经没时间慢慢磨蹭了。他觉得现在必须要尽早和安洁琳他们会合才行。



虽然没有睡意,但他还是仰躺下来。因为担心还会有刚才那样的事情,所以他并未摘掉假腿。



珀西瓦尔坐到椅子上,拿出一瓶不知什么时候带回来的酒,倒进小杯子里慢慢喝了起来。弥勒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钻回自己的床上缩成一团。



贝尔格里夫闭上眼睛。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此外还有珀西瓦尔移动椅子时的声音、将杯子放到桌上的声音、用酒瓶向杯中倾倒的声音等等。



至于弥勒那边,在被子里窸窸索索了一阵后,也传来了熟睡的平稳呼吸声。明明那么害怕,但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却很胆大呢,贝尔格里夫这样想着,不禁嘴角上翘。又或者是因为珀西瓦尔来了所以放心了吧。



总觉得安不下心来,脑袋里思考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渐渐地感觉这些事情越来越混乱,思维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他觉得奇怪的时候似乎逐渐进入了梦乡。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珀西瓦尔正在旁边床上打鼾,而屋子里已经可以感觉到微微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