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皱眉，叫了一声，“裴默！”

“我在。”裴默砖头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应。

旁人不知道，小鱼却是清楚的，在聂竹君心里的那根刺，就是她难以启齿的身世。她性格向来要强，尤其是自尊心特别强，曾经在高中的时候，有男同学当众拿她的身世取笑，结果两人大打出手。那一次，竹君疯狂的样子，小鱼到现在都还记得。

后来上了大学，很多人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事情了，日子一长，很多人都快要忘了，聂竹君的出身。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被裴默重新提起！

“君君，别理他，我们走！”小鱼拉着聂竹君就要走，可是竹君却站着没动。

她眯了眯眼，扬了扬下巴，“你刚刚说什么？”

裴默显然是个不知死活的，或者说，他压根不怕竹君！

小鱼当然也知道，如果两人打起来，竹君绝对讨不了什么便宜。而裴默那个人，看上去又岂会是好惹的？

小鱼紧紧的拉着竹君的手，生怕她一个不注意，竹君就挣开她，朝裴默扑过去。

“我说错了吗？”裴默笑容潋滟，“难道你不是你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女？难道你妈妈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是个舞厅的歌女？”

“君君！”小鱼惊呼一声，但是聂竹君已经甩开她的手，朝裴默扑了过去。

小鱼愣了好几秒，而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亲眼看见裴默将竹君甩出去。聂竹君往后猛地踉跄了好多步，跌跌撞撞还是没有站住脚跟，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竹君。”小鱼跑过去，将她护在了身后，“裴默，你要是个男人，就不应该跟女人动手。”

“我也不想跟女人动手。”裴默轻飘飘的说道，“但是女人来攻击我的时候，我不保证会客气！”

聂竹君一脸的气愤，还想要扑上去，却被小鱼紧紧的抓住了。

“竹君，不要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姜小鱼，你放开我！”

看着裴默走远，聂竹君挣扎着，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可是小鱼哪里敢放开她，只能咬着牙，死死的抱着她，不让她挣脱，更不能让她这么追上去。

她有理由相信，裴默会毫不客气的跟竹君动手的！

——

学校的操场边，小鱼拿了一杯热水，坐在了聂竹君的身边。

她已经独自在这里，枯坐了近一个小时。

“君君。”小鱼心疼的望着她，宽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没办法说出口。

竹君的脾气跟她差不多，越是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安慰。

“裴默就是个渣渣，你就把他说的话都当成个P放掉，不要再想了，啊？”

“小鱼。”聂竹君忽然悠悠的叫了一声。

“啊？我在。”小鱼握住她的手，“你说。”

聂竹君神色无尽的颓废，垂了垂眸子道：“我一点都不难过。”

小鱼：“……”

难怪那谁谁说，女人多半都是口是心非的呢。明明已经伤心难过的不得了了，可是还是要强颜欢笑，还要昧着良心说自己一点都不难过。

“我就是心里边堵得慌。”聂竹君悠悠道，“每次被人这么说，我都不是难过，我就是觉得心里边堵的难受。”

“我明白，我都明白。”小鱼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聂竹君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知道吗？前天有个女的来找我了，她说她是我亲妈。”

“是吗？”小鱼微微惊讶，早就知道竹君的妈妈生下她就离开了，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再回来。

竹君笑笑，“不过我把她给骂走了，我说我亲妈早死了。”

虽然她此刻还在笑，可小鱼看着她，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

因为竹君的事情，小鱼的心情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回到水月居又看见唐芷珊，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一下。

“小鱼，你回来了。”

彼时，唐芷珊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在看电视。

“嗯。”小鱼点点头，没有在客厅里停留，抬脚上了楼。

不一会，裴衍笙也下班回来了，跟早上一样的情形，三个人围坐一张餐桌。

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默默的。

吃完饭以后，小鱼留下来帮着洗碗收拾，唐芷珊见状，也留了下来。裴衍笙则上了楼去处理文件了。

“小鱼，我来吧。”唐芷珊殷勤的很。

她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大红色的裙子，晃的小鱼眼睛疼。

本来她的心情也不好，看见这个心情就更加郁结了。见唐芷珊靠近，便有点抗拒，转身想要避开她，却不知道怎么的，手里的碗一滑，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哗啦一阵脆响，两个精致的盘子，掉在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变成了两堆碎渣渣。

小鱼懵了一下，而唐芷珊已经反应神速的蹲下身去收拾了。

“我来弄吧。”小鱼也蹲下身。

“我来。”唐芷珊收拾的很快，正因为快，所以好像理所当然的被碎片割伤了手指。

嫣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滴在洁白的瓷器上，显得那么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