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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何建国你好


忙忙碌碌的一周,将该种得都种下去,全村老少都松了一口气,休息了一天之后,他们再一次坐上牛车,准备去县里采购。

“苗然姐,这边~”秀儿挨着她妈坐在马车上,看到苗然急忙招手,她的婚事定了,不是跟廖军,却是跟着廖军一起来办事的张龙,哦,不,张红军,这会儿带着她妈一起进城,除了回去上班,也是带妈采购去。

苗然上了车,何建国刻意把身上斜背着的军挎包递了过来,也不多说话,就跟在马车边慢悠悠的走。

“你俩是不是搞对象呢?”老人家眼睛尖,秀儿她娘看着情况就觉得有点不对,咧着嘴“小声”问了一句。

“没有,他家给他来信,说起我们两家以前竟然认识,论起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哥的。”苗然摆摆手,笑眯眯的解释着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亲近。

何建国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心里好笑,现在再想跟他划清界限可晚了,不过到底姑娘家脸皮薄,他就给她机会慢慢适应,反正他何建国的媳妇儿就内定这个叫苗然的小姑娘了。

“你们听说了么,红旗村这下完了,往后啊,有没有这个村都够呛。”车上一群妇女东加长西家短的唠了一会儿,其中一个搭便车的隔壁村的大娘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人之语来。

“啊?这话怎么说的?不是说人多管不了,所以都放回来了吗?”秀儿她娘惊讶的拍了一下大腿,毕竟之前红旗村找的是青山沟的麻烦,所以他们村里也都关注着呢。

“本来是这话,可是公安们去村里救人回来就改主意了,说这种情况十分严重,要重判,我小儿媳妇儿的二姨嫁到那个村去了,听说那些知青,哎哟,被打的那个惨,有两个马上就不行了,还有一个小的,说是被生产队长单拉出去打死了,你想想,这出了人命哪还能善了。”大娘摆摆手,有些唏嘘也有些幸灾乐祸。

法不责众这个道理村里人不懂,可人多力量大却实实在在明白的,之前有一个村因为交粮跟粮管所的人吵起来,被抓到公安局去,结果全村的老人孩子娘们齐齐排在门口哭着喊着嚎,最后也就落个批评教育的结局了事,当然背后几年会不会叫粮管所的人穿小鞋就没准了。

“红旗村那些人都跋扈惯了的,以前是国家不稀罕管,现在还敢打知青,我看这回够呛,前一段我扭了腰,女婿孝顺,特意给我送到县医院去看,刚好看到几个知青,其中有个姑娘,一直就没醒过来,听说往后就变成那什么人儿了,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说说叫孩子的爹妈知道了,得多伤心啊,好好的一个孩子,送到乡下来……哎,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我也听说啦,那些知青里,有几个家里条件好的,说这事儿绝对不拉倒,隐约听着好像还有个大官的孩子……”

大妈一起头,众人纷纷都跟着说起这件事来,又都说了自己村对知青如何如何的好,不过重点只有一个,红旗村这下完蛋了。

“咱们也去看看吧?”苗然想了想,转过头问何建国,好像之前张清芳他们说过,知青们曾经自愿组织去探望来的。

何建国无有不从的点了点头。

这次的马车会直接驾入县城里去,主要目的是为了村里采购农药和自行车。

自打苗然他们把票给了生产队,别说牛大叔,整个村子都盼着呢,就算是集体出钱买,全村老少也乐意,这可不只是荣誉的问题,主要是谁家还没有个着急时候,有了自行车,去哪都方便些。

因为前两次的事情,苗然对县里真是没什么好印象,急急忙忙的买了两罐麦乳精和奶粉,跟何建国去了医院。

其实苗然跟何建国比车上那些大婶大娘们知道的多多了,第九大会议上面再次发表了“只是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结果就闹出了这么一出重要事件来,便是苏家,也不敢顶风报上去,但还是找人透了话,说红旗村作为坏分子坏榜样,应该给予严惩。

纵使知青先挑事,可是怕这一片下乡的热潮被泼入冷水,也怕苏家真的不管不顾把事情个牵扯出来,毕竟苏志伟是苏家三代最宝贝的小孙子,所以这次事件的所有错误都推到了红旗村身上,层层级级的发来通告,怒斥红旗村觉悟不高的,老鼠屎的,以及造·反派的,总总下来,带头的枪毙了几个,关了几个,整个村子也在省里挂了名。

至于几个知青都给予了关怀和补偿,重伤的两个送去工农兵大学深造,轻伤的安排进入工厂务工,总之皆有安排,除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和一个回了家的苏志伟。

“前一段人还乌泱泱的来探望,这才过了多久,就没人来了,哎,这姑娘也是可怜,听说家里人四处离散的也没人管她,这往后可怎么办哪?”苗然何建国到的时候,刚好听到屋里两个小护士聊天,听着这话,心里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谁还记得被牺牲的最底层?

“奚秀芬同志你好,我是青山沟村的知青苗然,希望你能早日康复。”苗然看着躺在病床上浓眉大眼的秀气姑娘,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转过头看何建国。

“奚秀芬同志你好,我是青山沟村的知青何建国,希望你能早日康复。”何建国把麦乳精和奶粉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回过头看到苗然一副尴尬的模样,微微摇头,刻意学着她的话也说了一句。

“呀!你们看!”小护士本来看着那两罐麦乳精和奶粉,心里还想着反正病人也昏迷中喝不了,干脆回头她拿回去给大家分一分,贴补贴补家里的老人小孩,大不了她往后多看顾几眼这个病人,眼神刚从麦乳精上挪下来,就震惊的瞪大眼,抬手指着病床,声音都颤抖起来。

“何…建国,你…好……”昏迷了半个月的病人,正努力的睁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却又紧紧的盯着何建国,用变得干涩沙哑的声音努力挤出了一句话。

“……”苗然一脸狐疑的看向何建国,他该不是言灵体质吧?还有这姑娘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虽然没把何建国说的定娃娃亲的事儿放在心上,可这会儿苗然的心里仍旧不痛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