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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惜清欢二十三(1 / 2)

何妨惜清欢二十三

锦瑟,何妨惜清欢二十三

闻言,苏墨脸上一僵,片刻之后却又如寒冰乍破,低下头来,温柔怜惜地抵住锦瑟发心,言语中却似下了天大的决心“我不会让你死。爱残颚疈”

锦瑟有些恍惚的听了,也没往心里去,只笑道“都听你的。”

苏墨一路疾驰至皇宫,径直将锦瑟引至一座偏殿,锦瑟本以为他要将自己暂且安置在这里,片刻之后却有人呈上了一套内侍的衣衫,而苏墨则示意她换上。

“为何要穿成这样”锦瑟换过衣衫,一面解开发髻重新梳理,一面问道。

“跟我在身边,这样打扮总归要方便一些。”苏墨语气极淡,径自取了内侍帽子,亲自动手为锦瑟系上宄。

锦瑟抬头看了看他,只觉得他今日似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气,思及方才的一番事情,心下不觉惶惶,伸手挽了他“方才的事,我都不气,你又何苦”

她终究觉得自己是将死之人,很多事,实在不必太过计较。

苏墨缓缓握住她的手“我心头实在觉得悲凉,你可知为何叙”

锦瑟望着他,顿了顿,伸手圈住他的腰身,将自己埋进他怀中,轻声道“你本不爱这样的日子,却为了这祖宗建立的基业一力扛下整个朝廷。如今岌岌可危,偏还有人不顾国难当头,反倒将心思用来对付我,你心头觉得悲凉,我自然懂。只是如今的情形,你若还为了这样的事置气,岂非与那些人无异”

苏墨抬手,轻抚上她的后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不钻牛角的时候,向来通透,很多事情不点即名,只是近些年她历经浩劫,性子已经淡漠了许多,如今更是只在意与他相守,其余诸事不理,他倒从不曾在她身上体会过这般的体贴解语。微微将她圈紧了些,苏墨微微沙哑的声音才响起“也不是置气,只是真的累了。”

锦瑟听得心头一凛,明知他所谓的“累”别有深意,却只佯装不知“若是累了,那就休息一阵。不如先小睡片刻吧”

她小心翼翼地探问,苏墨眸色微凉,无奈一笑“好。”

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他引至床边为他宽衣。刚刚为他褪下外袍,却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匆匆,随后传来内侍尖细慌张的声音“奴才给王爷请安,太后有请王爷往寿康宫议事。”

锦瑟捏着外袍的手不觉一僵,待要重新抖开袍子为他披上,苏墨却已经将手一摆,同时回了外头那人一句“你去回了太后,本王不得空。”

外头那人似乎又嗫嚅了句“王爷”,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又隔了许久,才听见那人离去时沉重的脚步声。

锦瑟再回头看苏墨,却见他已经躺到榻上,一副不欲搭理的模样,思及觅儿之死,心下不觉难过,拉了拉他的袖子,刚要说话,苏墨却反手握住了她,紧了紧手心。于是锦瑟已到唇边的话,便又都咽了下去。

不料约两刻钟后,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更加匆忙的脚步,似有人跑过来一般,锦瑟刚站起身,门已经被人“砰”的一声推开来,随后,一女子撞了进来。

锦瑟有些发怔地看着她,但见她衣衫华贵绮丽,容颜秀美,分明是季太后,偏却形容憔悴,发髻偏散,竟再无往日半分神采

而季太后仿佛也没有看见她,径直便冲到榻边,只冲着刚刚坐起身的苏墨又捶又打“为什么不来见我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苏墨眉心一拧,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冷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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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芩”

季太后似被这声冷喝一震,盯了他片刻,终于哭出声来“觅儿不在了,你不来见我,反倒要弃我而去我是为你才进宫的可如今我没了孩子,你也要走,你让我怎么办你把觅儿还给我把觅儿还给我”

锦瑟闻言,面色已是大变,却并非为季太后话中透漏与苏墨的关系,而是因为她那句苏墨要走。苏墨似有去意,连她也是从苏墨只言片语之中揣测而得,往往还不敢深思。可是如今季太后却言之凿凿苏墨要离开,莫非,他竟去意已决

她震惊回眸看向苏墨,苏墨抬眸与她相视一眼,又低头看着季太后。锦瑟心头愈发不安,却忽然听他道“那么,告诉你我要离去的人,没说我会如何安置你么”

“你真的要走”季太后猛地抬起头来,分明预料之中,却仍然掩饰不住震惊,“为了那个宋锦瑟,你果真什么都不要了”

闻言,锦瑟再次怔了怔。今日发生的事情,她本以为策划者是另有其人,可如今却隐约显示出与这深宫之中的季太后也有关系的征兆。

“季芩,我会送你出宫。”苏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从前你就说宫里闷,如今不用再憋在这里了。”

季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因为伤心的缘故,那笑声听起来及其诡异“从前觅儿还在,我尚且觉得憋闷,如今觅儿已经不在,我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同”她笑着笑着,忽然又大哭着扑进了苏墨怀中“我只求你不要走我已经没有觅儿,我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苏墨被她撞得往后仰了仰,眉心始终紧拧。

锦瑟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两人,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了。

那日的结果是季太后伤心欲绝,终于晕倒在苏墨怀中,被苏墨派人送回了寿康宫。

从那以后,苏墨果真是日日将锦瑟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因此锦瑟也得以看到听到很多扮盲装聋时不知道的事。

第一日,她听说仲离军队已经接连攻占了青越多个州郡,势不可挡;而朝中已有大臣开始携家眷逃亡,苏墨大为震怒,下令全力缉拿出逃大臣;

第二日,她亲眼看见众多大臣跪在苏墨面前,众口一词请求苏墨杀掉妖女宋锦瑟,遭到苏墨怒斥;

第三日,在请求杀掉她的同时,又多了一些劝谏苏墨登基称帝的声音,苏墨将折子一一驳回;

第七日,锦瑟听说仲离军队再度大捷,大军已雄踞于清江南岸,与北岸青越军队仅一水之隔。渡江之战向来不好打,仲离应该不会轻举妄动,而青越也终于赢得宝贵的喘息之机。

而锦瑟觉得自己所需的时机也应该到了。

留书出走,锦瑟向来觉得那是极傻的一件事。若真心出走,何必还要留下线索让人来寻

可是这一回,她就干了一次这样的傻事。却并非为了让他来寻自己,而是知道他已经足够焦头烂额,不想让他为自己的去向再平添烦愁。

她想去的地方,是清江南岸,是有苏黎在的地方。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没把握,可反正自己不久后就要死了,何不趁还活着,尝试一下某些可能性呢

兵荒马乱之际,她好不容易才出高价租到一辆马车,让车夫将自己送去清江北岸。车夫得了几倍的钱银,欢喜地一面赶路一面高歌,歌声荒腔走板得厉害,锦瑟很是担心会不会招来强盗。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绝非多余。行至第三日,马车在半道上忽然被截停时,那车夫吓得几乎傻了,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是良民,做些赔本买卖,身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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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求大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