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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节(1 / 2)





  他叹气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马文才、和白袍军结仇比较好。毕竟在梁国的魏国宗室,也不是只有我们。”

  随着儿子的劝说,北海王元颢脸上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渐渐垮掉,继而浮现的是忐忑不安的神色。

  “那,那怎么办……我们得罪都得罪了……”

  元颢看着儿子,突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要不,你去向花将军道歉吧!当时我要杀她,是你阻止了我;后来找婆子照顾她也是你吩咐的,她都听见了,你去道歉,她说不定会原谅你……”

  见儿子又露出那种苦涩的表情,元颢的尖叫声越发高亢:“你可以把罪责都推到我身上,就说我老糊涂了!她是魏国人,她是花木兰的后人,再怎么恨我也不可能弑杀我,也不需要她原谅我,只要不在后面使绊子就行了!”

  “不是这么简单……”

  北海王世子耳边是父亲的尖叫,太阳穴一阵阵抽痛。

  元颢好想大吼“你才是王啊该出面的是你啊我怎么能代表你怪罪你啊”,可他的父亲好似已经找到了最合适的办法。

  “你看,花夭现在肯定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我,而且我被梁国人这么一吓,确实精神不济。就这么决定了吧,这几日我就称病不出了,若是梁国宫中要见,你去见也是一样的。”

  北海王元颢目光闪烁,“花夭那边,你去求见马文才,两人几年没见,就算有情又能有多深厚?库里的东西任你取用当做赔礼,多赔几次,相信那马文才也不是冥顽不化之人!”

  他自顾自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也不顾儿子是什么想法,说完将手一甩,就要左右送儿子出去。

  北海王世子出了门,仰头苦笑,静默不语。

  北海王元颢的王府门客幕僚其实都挺同情这位公子,只是他们效忠的是北海王的王爵而不是个人,所以明知他被北海王坑得不清,也只能帮着一起填坑。

  “世子,王爷至少有句话是对的,花将军现在最不想见的肯定就是王爷……”

  王府的典客委婉地劝说道:“花将军被马参军送去了太医局,要求见应该不难,既然事关大业,世子为大业忍一时屈辱,又有何难?”

  北海王世子将下唇咬了又咬,终于还是归国的思念占了上风,长叹一声。

  “罢了,备帖子吧。”

  ***

  北海王世子再见花夭时,场面异常尴尬。

  据说“两人几年没见,就算有情又能有多深厚”的花夭,却正在五六个婢女的侍奉下吃着香瓜。

  屋子里目及之处都铺满了南方有价无市的珍贵裘皮,蝉翼纱制就的遮阳帘悬挂在窗前,花夭身下的软榻上垫着是魏国皇帝才能使用的贡品云雾绡,身上着的是寸头寸金的软烟罗,屋子里点着价值千金的龙涎香。

  就连吃的香瓜,都并非这个节气的瓜果,想必是温房里产出的稀有之物。

  太医局并非内宫,置办不起这样奢靡的“病房”,那这般照顾高门贵胄都绰绰有余的屋子是谁的心思,不言而喻。

  他们原想着马文才虽然位高权重,可却不是什么灼然门第,也不是富甲一方的豪族,即便和花夭有点什么,可出于梁国对他们父子的重视,只要他们付出足够的“诚意”,也不见得就不能在花夭这件事上息事宁人。

  然而北海王世子心存的那点侥幸,在看到花夭屋子的那一刻完全被打碎了。

  即使是他在封地王府里的寝房,也没有花夭现在暂居的这间屋子华丽,更别说屋子里的陈设,马文才哪里看得起那些他们带来的“赔礼”?

  花夭看到这位拓跋王室的公子,连一个表情都欠奉。

  其实和新任任城王元彝交情好的,并不是北海王元颢,而是他的儿子元冠受。两人性格相仿,背景类似,又都是宗室,早些年一直都有来往,后来她护送小任城王去葛荣军中,也是这位世子先邀请的少主。

  结果一场鸿门宴后,任城王府损失惨重,以她对少主的了解,即使他脱了困,自己的信任被辜负后的痛苦绝不会少,甚至会因为自己的轻信而陷入自责之中无法自拔。

  正因为如此,即使后来她在北海王世子对其父的劝说下保住了性命,她也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感激。

  他明明不缺乏向善的聪慧和能力,却缺乏行正路的勇气,明明什么都看得清,却选择了袖手旁观的妥协,这种人比为恶者还可怕。

  而元冠受对花夭的感观,实在是很复杂的。

  “花将军……”

  他斟酌了一番用词,才缓缓地开口:“恭喜你终于脱困……”

  “有什么好恭喜的?我该庆幸自己还好没成为一个废人吗?”

  花夭示意了下自己连手都抬不起来,吃瓜还要靠人喂的废物时光。

  “哦对了,我得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

  她嗤笑了下。

  “此事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彼时双方立场不同,难免有所龃龉,还望花将军以大局为重,你我冰释前嫌……”

  世子对着软榻上的花夭躬身一礼。

  “若有我父子可以弥补之处,任由将军驱使!”

  第439章 外强中干

  花木兰为什么是名将,却不是名帅?

  因为花家人都没有什么政治脑, 更不愿意因为政治的愿意揣测人心、卑躬屈膝, 所以大部分花家人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为国征战,自己累了的时候就干脆卸甲归田。

  什么“光耀门楣”,不存在的。

  不说随心所欲, 也至少是坦坦荡荡, 不害人也不被人害, 有好主公就效忠, 没好主公就归隐,花家就这么平平淡淡走过了近百年。

  如今她一条命都差点丢在北海王父子手里, 被裹挟到梁国不说,武功俱废,还差点毁了安身立命的根本,这北海王世子居然用一句“以大局为重冰释前嫌”,就想了了?

  “本是各为其主,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沦为阶下囚也是寻常,想不到世子这么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