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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节(1 / 2)





  左右安全将她护送到京,就算是全了他们的恩义。

  这艘运粮船是马太守特意遣入京中的,运粮为主,顺便为儿子送去家书,告之祝家船队出事和自己要致仕回乡的事情。

  这时节交通不便,消息难以沟通,马太守从儿子那里大致知道祝家船队会出什么事,却没想到“儿媳妇”会出事,如今也有些无从下手,一边放下手边的政事亲自带人手去接应祝家,一边向京中送出消息希望儿子能尽早应变。

  若是马文才在这里,便会庆幸祝英台的谨慎。

  自褚向之后,他怀疑有人在家中埋了钉子,如果祝英台去了太守府,消息必不能瞒住。

  太守府人多口杂,内外不绝,便是有眼线也无法排查,如今他父亲要辞官回乡,按照惯例,只会带着家人和几个家中世代伺候的忠仆,那些眼线也就无法再混入其中,轻易解决了这桩难题,倒是意外之喜。

  祝英台环抱着自己,看着陈霸先搓着麻绳,又利索地将麻绳织成渔网,除此之外,他还修理好了几张案几,动作利落的像是传说中的田螺姑娘。

  因为知道祝英台的身份,他除了正事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守在她的身旁,担心其他人会唐突了他。

  但他又恪守身份,绝不靠近她的身边,如无必要,也不和她有任何接触。

  两人就这么桥归桥、路归路,竟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船外江水滔滔,船尾一片宁静。

  陈霸先忙忙碌碌,祝英台想象着马文才见到她会有什么样的惊吓,除了“我也总算能吓到马文才一次”的窃喜以外,也不免有些担心挨骂的害怕。

  “有外人在,应该不会把我骂到臭头吧?”

  祝英台瞟了一眼陈霸先,心中嘀咕着。

  感受到祝英台的目光,陈霸先停了下手中的木活儿,看了眼对岸,突然说:

  “已经快到陵口了。”

  “呃?”

  祝英台对这些古代地名没有太大的概念,蒙圈地看着陈霸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陈霸先却不同,原先只是长兴一个小小的渔民,自从在船上任职,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记忆超群,对于地理方位更是有着过人的敏锐,有时候甚至连老船曹都要询问他对方向的意见。

  见祝英台没有明白过来,陈霸先笑笑,结束了手中的活计,回应了一声船中同伴的呼喊,转过头向祝英台说:

  “我不能再陪郎君了,到了陵口,便要忙碌起来了。郎君也准备准备吧,你那路引毕竟是伪造的,也不知能不能蒙混过关。”

  虽说乘的是官船,大部分时候不看路引就能糊弄过去,但这世上的事,谁也说不准。

  他伸了个懒腰,在祝英台茫然地表情中指着西边,笑道:

  “祝家小郎,过了陵口,便是建康了。”

  第271章 时尚之都

  梁山伯与马文才冒险一晤, 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倒是把马文才惊得不轻。

  他们出此计策时,就考虑过祝英台的安全问题,包括水贼们突然变卦的可能, 所以按照计划,祝英台的船上不但没有任何外人,她本人也会穿上约定好的红衣,无论是谁, 登船者死。

  祝家再怎么不济, 如果连嫡女都保不住,岂不是个笑话?

  可这不好笑的笑话,确确实实发生了。

  如果说梁山伯还有可能是听到讹传的话,护送梁山伯来京的几个马家侍卫也证实了传言不假, 就不可能只是传言了。

  除此之外,听说上虞地界确实抓到了几个落水的“匪寇”,大约是所涉之事甚大,当地水军统领不敢擅自处置, 正押送着入京。

  这更让马文才忐忑不定。

  如果那些“匪寇”是他们召集去的水贼游侠, 这计划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马文才压根坐不住了, 一边写信回家向父亲打听, 一边去联络祝家在京中的联络人。

  可惜消息来往太慢, 无论是哪一边, 都不可能尽快给他答复, 马文才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候消息。

  除了他自己的事情,他眼下更重视的,则是梁山伯。

  梁山伯来了京中,并不仅仅是来给马文才“打工”的,以他的才能,如果马文才只把他当个下人,也注定留不住他。

  他来京中,为的是参加御史台秋季的“招录”。

  晋之后,为防止监察机构徇私舞弊、互相包庇,明确规定了士族不得为御史中丞,加上这是个专门打小报告的“浊官”,又常常要出门巡视非常辛苦,士族普遍对这个衙门嗤之以鼻,致使御史台成为整个朝中士族官员最少的部门。

  但御史台处理之事历来是要务,如果全用庶人,能力暂时不说,诸如刀笔吏、库曹官之类还好,可若有处理案宗、理清朝中各官职关系和职务的事务性工作,就非得用有才干的人才好。

  御史台如今的几位绣衣御史,虽都是庶人,但要么曾为皇帝亲信,要么是大族中被排挤没有身份的庶子,算不得乡野草民。

  这种在士族中找不到位置、也不被真正的庶人认可的“边缘人”,往往却能对御史台产生归属感。他们既受过士族才能得到的教育,又有乡野庶子没有的见识,往往得到御史台的青睐,有更高的晋升空间。

  这就是御史台“秋季招录”的由来。

  在来京的路上,马文才就已经向他提供了一卷有关朝中内外官员的名录,详细的记载着他们的出身、官职、所归的派系。

  这份名录原本是傅异为傅歧日后出仕准备的,傅歧与马文才形同兄弟,便将这份名录也给马文才抄录了一份。

  马文才要想发迹,少不了要用些投机取巧的路子,御史台中必须要有自己的人,而梁山伯又志在御史台,所以在征得傅歧的同意后,他将这份名录也给了梁山伯一份。

  梁山伯来的路上,大概早已经把名录背的滚瓜烂熟了。

  河东裴氏虽然门第高,可早就不在朝中出仕了,倒是地方上出过几位刺史,那也是看重他们的军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