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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节(1 / 2)





  “并没有什么疼痛,只是到处都不能动,实在是怪异的很。”

  萧统从小便学会了控制情绪,既是是这个样子了,也没有迁怒于旁人,或者是惊慌失措,反倒还能安慰别人。

  “你们尽量放手医治,不必担心我受不了疼痛。”

  可现在根本就不是疼痛的问题,而是他感觉不到疼痛了。

  蛇毒显然有让他丧失知觉的作用,这既是坏事也是好事,即便这毒有诸多痛楚,太子现在中了剧毒,也毫无所感,这实在是上天的仁慈。

  可他们行医多年,也没见过哪种毒是这样子的,况且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

  萧统安慰了旁人,却没得到回应,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我刚刚就想说,屋子里是不是人太多了?还是门窗都关着?”

  他用力吸入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试探着问:“我觉得有点闷,能否把窗子开一点?”

  “大郎,身体怎么样了?”

  说话间,禅房的门被人在外面推开,带着一身凉意的皇帝步入屋内,紧绷多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诸位爱卿辛苦了,回头都有赏。”

  他赏赐的话说出,却没有人如同往日那般感激的谢恩,屋子里诸医者反倒面色凝重,亦或者有人连连叹息。

  “怎么,大郎情况不好?”

  萧衍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边说边在榻边低下身子,很顺手的执起儿子的手,探了探他的脉。

  “朕方才和祝真人一起向上天祝祷你快快清醒,想不到神符刚烧完,你就醒了。想来上天也收到了朕的诚意,要庇护你了……”

  他满意与指下儿子跳动的脉搏,又摩挲了下太子的手,疑惑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被子太单薄了吗?”

  听到父亲的询问,萧纲眼泪掉的更凶了。

  “你就知道哭,让你照顾兄长,你就是这么侍疾的?让你兄长冷成这样?!”

  萧衍见萧纲哭哭啼啼心中烦闷,抬起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还不吩咐人去准备厚点的被子!”

  萧纲从太子说“把自己的佩剑给了你”开始就惶恐不安,被父皇踢了一脚反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脑子很清楚,身为太子的兄长如果出了事,他就是既得利益者,无论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在旁人看来他都脱不了关系。

  太子的佩剑并不是寻常的剑,而是没有开封的“节”,类似于后世的“尚方宝剑”,是太子身份的凭证之一。

  剑乃君子之兵,宫中无人能佩剑入内,就连禁卫军用的也皆是佩刀,能够佩剑出入宫中的,除了天子,就只有太子一人。

  突然听到皇兄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中毒后说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皇兄对他生了疑,故意这么开口试探?

  所以萧纲当时泣不成声,并不仅仅是因为哥哥中毒失去了健康的身体,更是为兄弟可能对他有的提防而痛苦不堪。

  而身为皇帝的父亲入了内,他更是该如何面对清醒的皇兄不知所措。

  对他的清醒表现高兴,可他明明就“不好”,表现出来就是虚伪;

  可要对他清醒过来表示“难过”,又不知在旁人眼里会多想什么,甚至连父皇都要对他产生恶感。

  又痛苦又伤心又委屈的萧纲,除了哭泣,也实在找不到更妥帖的面对表情了。

  就在萧纲刚刚擦着满脸纵横的泪痕踏出禅房时,就听得屋内父皇一声大呼。

  “大郎!大郎你莫吓阿爷!”

  不是醒了吗?

  难道又出事了?

  萧纲不敢置信地回过身,瞪大了眼睛。

  只见满屋子里乱做一团,榻上的皇兄突然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偏偏浑身上下又动弹不得,只能怪异地抽搐着身体。

  萧衍手足无措地将儿子揽在怀里,又是顺着他的后背,又是拍着他的前胸,可换来的只有儿子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太子殿下是不是呼吸困难了?”

  刚收拾好“法坛”匆匆赶来的祝英台听到动静,让着身体踮起脚尖往屋子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让让!晋安王殿下你让让!”

  此时救人要紧,她也顾不得尊卑有序了,使劲推开柱子似杵在门前的三皇子萧纲,冲入屋内。

  已经有过经验的祝英台一回生二回熟,到了太子榻边二话不说,宽袖一扬,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孔,另一只手握住太子的下颏让他保持气道通顺。

  然后她在满屋子人倒抽一口气的惊诧目光中……

  将唇覆了上去。

  ****

  魏国,洛阳。

  建康遥远的佛寺中,有位自行剃度出家的僧人在生死之间挣扎,而在洛阳他乡的佛寺之中,亦有位自行剃度出家的僧人,在突然之间,感受到了莫名的锥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