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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2 / 2)


  “那信物在臣妾的锦绣阁收藏着,这事先也不知道今日会有这么多喜事,倒也没事先做好准备,实在是疏忽,不如……九儿陪我一起去锦绣阁走一趟吧。”

  卿王妃顿了顿,继续道,那眉宇之间丝毫没有了先前因为北柔舍子之事的郁结与不快,目光落在安九的身上,“九儿,可好?”

  陪她一起去锦绣阁?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来,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只是,卿王妃想要干什么?

  北策眉心皱了皱,已然紧握着那双纤手的大掌微微收紧了些。

  安九感受到北策的关切,对上他的眼,柔声道,“好,自然是好!”

  卿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将她带走,就算是想玩什么花样,而不敢明目张胆的伤她分毫,相反,她倒是要看看,这卿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北策蹙眉,可看见安九嘴角安抚的笑意,大掌微微松了些。

  他怎么忘记了,自己之所以选择安九,便是因为她的精明,她又怎会让卿王妃伤了她?

  “那走吧!”卿王妃敛眉,朝着众人福了福身,“各位先喝酒,我和九儿去去就来。”

  说罢,便率先转身,走出了大厅,安九也没有多留,紧跟随着杜若卿,大厅的热闹渐渐在安九的身后越来越远,刚走出大厅不久,杜若卿便遣散了随侍在身后的王府丫鬟。

  黑夜中王府花园,幽深而宁静,一路上,二人谁也不说话,似极有默契的保持着这诡异的沉默。

  “安九,你这般聪明,该是知道我让你出来,并非是为了什么信物。”杜若卿的声音响起,终于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

  安九敛眉,黑夜之中,那双熠熠的黑眸笑意隐现,“卿王妃遣散了随从,这么明显的举动,若是安九还看不出端倪,那卿王妃也不会将安九单独叫出来了,不是吗?”

  杜若卿赫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安九,“呵,安九,你比你的母亲,要精明得多,你可知道,方才我为什么要阻拦皇上给你和北策赐婚?”

  “卿王妃的心思,谁猜得透呢?”安九敛眉,淡淡开口,为什么阻止么?理由再简单不过了,她和北策是敌对的,自然也不希望敌人多个帮手,不是吗?

  “是因为你的母亲。”杜若卿敛眉,眼底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安九挑眉,更是来了兴致,“我的母亲?”

  安沫郡主么?

  “对,你的母亲最是不喜欢侯门深宅,她曾说,她向往的是侠义江湖,一双人一双剑,潇洒自由,可她一生都被羁绊着,她出身安阳王府,从出身之日,就是先帝亲自封赏的郡主,还好,她有安阳王爷庇佑,招婿入门,郡马爷只能有她一个妻子,可是,你那父亲,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种。”杜若卿似想到什么,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

  安九蹙眉,没有想到,卿王妃要说的竟是这些。

  风流种么?想到那个比她小几个月的叶涟漪,还有国公府上那好几房夫人姨娘,就可以看得出了,不是吗?

  那叶曦,确实是个风流种!

  “他在外面养着女人,你母亲不是不知道,而是无可奈何,她怀着你的时候,曾对我说,这辈子,她逃不出的命运,不希望你再经历。”杜若卿说到此,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抓着安九的手腕儿,“安九,北策虽然身份尊贵,丰神俊朗,可是,他是北王府的世子,以后终归会是北王府的王爷,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将女儿往北王府送么?那柳莺水榭中的夏侯侧妃,还有北王府的其他的姬妾侧室,一个个的,都会和你抢男人,我是担心,你当真和北策成亲,会像你母亲那样,就算是怀着身孕,还陷在那些狗男女带给她的痛苦中,郁郁寡欢,直到死……对,还有她的死,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

  安九微怔,对上卿王妃的眼,“你知道?”

  “呵,呵呵……我自然是知道,我是你母亲唯一的朋友,不是难产,不是什么难产!”杜若卿瞧见安九的反应,心中浮出一丝喜悦,那日,安九就曾试探过自己关于安沫的死,看来,这确实是她心中所在意的啊。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安九方才略微激动的情绪倏然镇定了下来,似瞬间对这事情失了兴趣。

  这样的反应,让杜若卿愣了,眉心皱了皱,“你不想知道,你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么?”

  想,自然是想,可是,她早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只是,这卿王妃对自己说这些,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可不管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她的目的,都是要落空了。

  安九敛眉,心中竟是生出一丝邪恶,眸光微敛,再次抬眼对上卿王妃的双眼,似笑非笑。

  杜若卿被她那目光看着,心中竟是一颤,竟是有些捉摸不透,安九这眼神,意味着什么。

  可下一瞬,安九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卿王妃,对于我母亲的死,我不感兴趣,至于我母亲所担心的,也不劳烦卿王妃费心了,你也说了,我和我的母亲并不一样,你知道,我若是我母亲,我当时会怎么做么?”

  杜若卿丝毫没有料到安九会是这个反应,可对于安九的问题……杜若卿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开口,“你会怎么做?”

  “我若是她,在知道丈夫背着自己在外面养女人之时,我可不会郁郁寡欢,我会让那对狗男女痛苦,比如说……”安九眸中的笑意越发浓郁,顿了顿,靠近了杜若卿几分,在杜若卿的耳边,一字一句,“让人划花外面那女人的脸,再比如说……打残了那种马男人,让他再也不识女人滋味儿。”

  话落,杜若卿感受到耳边呼出的气息,心中竟是一颤,“你……”

  “你说,这样对待狗男女,是不是很痛快?这样调教男人,我看是没女人敢往那男人身边靠吧,若是北策当真有一天敢像叶国公那样,他的下场,就是如此,北策他是聪明人,所以,卿王妃更是不用担心了。”安九眸光微敛,拉开了些距离,看着卿王妃微沉的脸色,嘴角的讽刺越发的浓郁,“至于那柳莺水榭的夏侯侧妃……听闻她曾是东楚的第一美人,琴美人更美,卿王妃遇到这样的情敌,哎,着实是不幸了些!”

  安九说话之间,挣脱开了杜若卿的手,也是没了好脸色,“卿王妃,我安九不傻,我不知道你和我娘亲是哪门子的朋友,可我感受得到,你并不喜欢我,你对我的态度,并非是对一个友人之女。”

  她可没有忘记,那日在北王府的画舫之上,这卿王妃是怎么冷漠的看着自己被薛氏推入水中,那眼里的神色,分明就是巴不得她被淹死在水中才痛快!

  可惜啊可惜,最终却没能让她如愿!

  “安九,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杜若卿目光闪了闪,好似被看穿了什么一般,这安九当真是不好对付!

  “什么意思?”安九眉峰一挑,继续道,“卿王妃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装着听不懂?你根本就是恨着安沫,还要佯装好朋友,好姐妹,不累么?”

  她不知道,这个卿王妃当年在安沫郡主面前,到底是如何骗到她的,也不知道,那安沫郡主是不是真的相信这“姐妹”的伪装,可她不傻,这杜若卿分明在提到安沫郡主之时,更或者是在看到她安九的这张和安沫如出一辙的面孔之时,终究还是没有彻底的掩饰掉她的情绪。

  “你胡说……你……简直是一派胡言!”杜若卿好似被踩到了痛脚一般,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安九,竟是有些后悔将她叫出来。

  她本是想借此机会,缓和二人的关系,也想借着她的娘亲安沫,来告诉安九,她们才是一路人,可是,这安九……她分明就是个邪魔,分毫也不受控制。

  安九眉峰一跳,不以为意,看这平日里端庄的卿王妃气得跳脚,还真是一件痛快的事。

  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北策,今日的赐婚,已然注定了,这杜若卿和她是敌人了,既然已经分了阵营,撕破了脸皮,那许多东西,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一派胡言么?”安九眸子眯了眯,看着杜若卿,那眼神竟是让杜若卿都有些头皮发麻,只见安九皱了皱眉,似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