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从公车下来，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心情跌到最低谷。



好难过。



这是继蓝日刚的事情之后，第二件让她感到难过绝望的事情，却是她的原因。



在心里反复揣摩了很多遍，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一百万的债款呢？



顾善不自量力的想，就算工作不停加班，周末的时间再去找歉职，加上她现在住在温夜白家，吃喝都是用他的，用不了自己多少钱，还能拿到一笔不菲的‘保姆费’，这样下来一个月也可以存下来一些钱。



然后把这些钱拿去还给温夜白。



可她又觉得不适合。



一个月能存下来的几千块，听起来似乎不算少，但和欠温夜白的那一百万相比，这次一个月几千的，要还到什么时候？指望着到时候老板要求还钱的时候，让他拿这几千块出来应付老板吗？



这钱本来就不应该跟他借，不过是认识了几次的朋友，就让他负担上这么大的压力。



的确，的确是欠他太多了。



顾善失落的想着，一个人走在路上，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



温夜白从来没有向她索取过什么。



她自己也明白，他们不过是客户的关系，总认为他的温暖是理所当然的。如今想来，真是羞愧，除了那一次的赊账，后来的几次她都没有说过什么承诺，‘吃霸王餐’同样也被她无耻的当作了理所当然。



温夜白做到她这个生意，果然是吃亏了。



来到家门口，顾善没有进去，她站在澄澈碧蓝的海前，远远地凝视着那片宁静宽敞的海。脑子里出现一个身影，温夜白身着淡色的长袖毛衣，姿态温和，不用做什么，只要是他那么一站，就能成功为成所有人的焦点。顾善无声的叹息，如果他不是做那个行业的，现在一定会很优秀的。



习惯了光鲜亮丽的夜店生活的人，很难再接受正常人的平静生活了吗？也许温夜白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会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没有人会喜欢这样日以继夜漫无边际的工作。



当然了，也许这是他真心想要选择的生活，工作对他来说，并没有像她这样的俗人眼里的卑贱之分，他的理论总是跟自己不一样，每每都能让她受益匪浅。



但是，本来她也不是很介意温夜白这样的工作，他让她看到了他外表的鲜丽，他儒雅的性格，他温和的笑容，那些看上去都是美好的，自然不会让她联想到龌龊的东西。



是下午温夜白将这样的假象打破，让自己不再生存在幻像里。



她觉得，也许她应该为温夜白如今忙碌操劳的生活现状，而负一点责任。



回到家中，已是七点半。温夜白没有回来，想必又要忙碌到很晚了，顾善也没有什么胃口，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喝，然后洗了个澡再洗好衣服晾起来，这些做完后，才开始窝在卧室里，拿出一堆之前从雪娜那里带过来的会计基础一分钟养什么的开始苦读起来。



温夜白忙完从公司回来，已经凌晨两点半，卧室的门缝仍隐隐透着灯光，他推门而入，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埋在一堆书中，口里念念有词，样子像足了那些奋斗得可爱高中生。



温夜白有些惊讶的上前看着她：“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个熟悉的温和声音，顾善抬起头，诚实的答：“我在复习，准备考试。”



他低下身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矛盾犹疑：“考试？”



“下周有个考试，只有九天的时间了，我要抓紧时间复习才可以。”顾善迭迭点头，顿了顿，很抱歉地说：“那个、现在开始，可能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了，我不会吵到你的，等会我就搬去书房，这阵子你都先睡，不用等我。”



“是吗？”他有些不高兴，但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只挑了挑眉。



“嗯，经理还说了，要是这回的考试不及格的人，会被开除出公司。”